秦母立刻截断穆杉的话头，继续说道：“阿姨不是不让你交朋友，可这交友一定要慎重，现在这社会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什么人没有啊。你既然选择了秦川，选择了做我们秦家的媳妇，那更要在这些方面谨言慎行，你看我们大院里什么时候有那样的年轻人？好了，别哭了，阿姨相信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不要和那样的人来往就是了。快上去吧。”

穆杉擦擦眼泪，跑进了医院大楼。而秦母看着穆杉的背影，叹了口气。穆杉站在医院楼梯拐角，看着秦川家小汽车开远的画面，她忍不住蹲下来哭了。难道还没进秦川家的门，她就已经丧失了自由的权利了吗？她更难过的是，今天她遇到的委屈，再也无法回家对妹妹诉说，妹妹已经去岚县了。她孤单一人了。

孤单一人的还有马小娟。与国栋分手后，她经常在人潮中看错人，总是看到国栋跨在自行车上，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她常常哭，眼里总是有泪水。这天，马小娟还是找到了国栋。

“国栋，我想跟你谈谈。”

国栋和向阳正在收书摊，小娟便帮着装箱。向阳看看两人觉得很是别扭，好在很快就收拾完了，两大箱子小人书放在向阳的自行车上。

“谢谢你们，国栋，我……我先回去了。”

国栋转身看着小娟。

“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小娟真诚地说。

国栋心里也不好受，说道：“没什么原不原谅的，都过去的事儿了，我也不该动手。”

“你真的原谅我了？”小娟见国栋点头，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

国栋只好一咬牙，说道：“你别误会啊，咱们俩那事结束了，咱们可以做普通朋友。”

小娟哭了：“不，我不做普通朋友。国栋，我们在重新开始吧，我不会再乱发脾气了，我保证。”

“小娟，你听我说，咱俩真的不合适。‘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咱俩谁都改不了的。犯不着为谁虚伪地活着，那多没劲啊。”国栋说了句“小娟对不住了”就跨上自行车走了。小娟流着泪站在巷口。

国栋听见小娟在他身后喊着：“国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摇摇头，使劲蹬着自行车。风呼呼地从他耳边吹过，国栋突然觉得难道是因为他辜负了小娟的痴情，所以上天惩罚他，让穆杉也讨厌他。

他突然想，如果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已经分手的小娟，总是躲着小娟，那穆杉也是这样讨厌自己，总是躲着他的吗？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穆杉了，厂医院里也没有穆杉的身影，听说请假了。冯国栋想到这里，决定找穆杉再次坦白心意。

2

可是，穆杉并不见他。国栋只好无聊地在医院花池边踱着步。一个正要进医院大楼的人提着的网兜突然断了，水果撒了一地，国栋立刻上去帮人家捡水果。又过了一会，国栋差点无聊地要帮大妈扫街了，于是他看看手表，把抽了半根的烟一扔，转身进了医院大楼。

国栋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地看着，刚好与跑过来的穆杉撞在了一起，穆杉顾不上跟国栋说话，就跑回了护士值班室。

护士长急切地问：“血站的车出发了没？”

“刚出来。护士长，还能坚持多久？”穆杉听到护士长说，最多只能坚持十分钟时，担心地大叫，“从血站到这儿，最快也得半小时啊！”

护士长作出了决定：“是啊。我是O型血，抽我的吧。”

穆杉摇摇头：“护士长，你贫血那么厉害，不能啊。”

穆杉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是O血型，抽我的。”她转头一看，原来是国栋。她来不及感动和惊讶，忙带着国栋来到抽血室。国栋坚持献血400CC，穆杉有点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