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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鸽子(3)

橄榄树 作者:乌兰那日松


国栋笑着说:“没问题,我献过血。”

看着鲜红的血流入血浆袋中,穆杉感动地看着国栋,她一直说“谢谢”。国栋只好截断她的话,露出坏坏的笑,直问“怎么谢呢?”穆杉没想到国栋会这样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瞧你吓的,不会狮子大张口的。把你的‘简单的爱’借我看看就行了。这要求不高吧?”

穆杉愣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

国栋看着穆杉一直忙着跑来跑去,心中却升起一丝甜蜜。他不想影响穆杉工作,所以献完了血,就走出了医院。当穆杉走出医院,惊讶地发现国栋还坐在花池旁。

“你怎么还在这儿呢?快回家休息啊。”穆杉做出一副要赶国栋回家的架势。

“你不是答应了要谢我嘛,我要是走了,你万一耍赖皮怎么办?”

穆杉笑了,表示真的很感谢国栋。

“啊?就一声谢谢就完了?真要赖账啊,那,我可喊了啊。”

国栋深吸一口气,很夸张地张大嘴,做大喊状。

穆杉忙问:“你喊什么?”

国栋却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吐出:“穆——杉——耍——赖——皮——”

国栋憨憨地笑了,穆杉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没看出来你还挺高尚。”

“怎么说咱也是生在红旗下,听着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故事长大的。”

穆杉笑了,但笑容却僵硬在国栋提出送她回家的事情上。她匆匆说了句“不用了”,就想走。而国栋急着要拦她时,一阵眩晕感出现,他坐到了地上。穆杉赶忙扶起他,看到他脸色苍白。

“你没事吧?” 穆杉急切地说,“还是进医院输点糖吧。”

“没事,没事。肯定是饿的。” 国栋从自行车后座拿出一个纸袋,“不用,我这儿有比那个更补的。”

穆杉打开一看,原来是“十香斋”的三鲜馅包子!穆杉差点跳起来,那家包子店在解放南路,来回要一小时,太远了。国栋还在招呼着穆杉吃包子,穆杉接过来,还热乎着呢,她一口咬下去,香味满溢。她突然感到鼻子酸酸的,有种莫名的感动。然而,医院里下班的护士们都好奇地看着这两人,这让穆杉有种无形的压力。她把包子装回纸袋放进书包,向国栋表示自己要回家了,不用他送。

国栋一脸失落:“你等等,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我不想聊这个问题,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见面的好。”

“穆杉,我喜欢你,我就是想见到你。” 国栋真诚地望着穆杉的眼睛,也不阻拦她,“你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个了解我的机会呢?”

“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再见!”

穆杉的态度很决绝,国栋既无奈又生气地看着她,她推上自行车走了。天色已晚,不知道是那夜的星星特别多,还是被抽了血有点眼花,国栋觉得满眼的星辰如冻雨般正朝他砸来。他躲闪不及,蓬头垢面,直冲回家,好在车技高超没有跌倒。

要放弃吗?国栋自嘲,可他没有字典,所以不知“放弃”两字怎么应用在生活里,所以干脆不用。他躺在床上,欣赏着漫天星辰,听到收音机里依然传出《橄榄树》的调子,他想,是在提醒他吗?不要流浪、彷徨,穆杉就是那棵有活力的树。

第二天,在上班路上,国栋骑车吹着口哨来到林荫路,穆杉骑车过来,国栋跟她说话,穆杉不理。国栋问穆杉要小说。国栋坐在后座上吸着烟,用双手做出摄影师取景的画框,把穆杉框在画框中。

第三天,加班后,穆杉转身把《简?爱》递给国栋,径直骑车走了。国栋欣喜地亲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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