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节:无意与人为敌

仙魔演义1:风云变 作者:唐戈


杨戬随云而行,忽然听得涛声悦耳,凉爽清意,涤荡胸臆。杨戬抬头看去,缥缈的云雾之中,霞光瑞气,彩雾祥云,一道大河,汪洋光浸月,浩浩影浮天,滚浪飞流,奔腾天际。

杨戬止住云头,望着这派天界的神奇景致,忽然有些痴了:"这不就是灵河吗?"

杨戬举目远望,浩浩荡荡的灵河,横亘空宇,漫无边际,奔流不息。

杨戬漫步在灵河岸边,岸边到处都是奇花瑞草,却偏偏没有绛珠草的踪迹。倏忽而过的神仙,似乎是赶赴什么重要的宴会,亦或是参加什么重要的庆典,匆匆忙忙地和杨戬招呼一声,就掠过星际,消失在云雾中。

杨戬叹息一声,终于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了生命中最美好的真爱。

当杨戬驾着七彩祥云离去的时候,再次回眸离恨天灌愁海的一瞬间,杨戬的心中,弥漫起难以言说的无尽的悲凉。

第十一卷<风云变/>

第一章

杨戬按落云头,站在尘世的大地上。天上,皓月当空,长空如洗,脚下,黄沙大漠,广漠万里。

站在大漠之中,仰望广袤的星空,杨戬暗暗警醒:"俺这几日失魂落魄一般,做出许多违背常理之事,原因何在?这天界人间的秩序,是俺与诸神齐心协力、浴血奋战,打败了为祸于天地间的邪神和妖魔所缔造的,曾经为三界带来谐和安宁,怎又会错?天界人间,没有了秩序纲常,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脚下大地的微微震动,让杨戬无暇再去思索。

杨戬抬起头,睁开天目,看到千万里外正在进行着惨烈的屠杀。

尘世中的人挥舞着刀枪,斩杀着妖。被砍翻在地的妖,哀鸣着、呻吟着、挣扎着。四处逃避的妖,惊恐地回望着面目狰狞的人,拼命逃窜,厉声嘶鸣。

杨戬不知道这场厮杀因何而起,想想总该是妖的错误,必定是妖肆无忌惮的戕毒尘世的人们,终招致人的决意反击。

杨戬驾着七彩祥云,来到战场上空,却又发现情势不对,群妖在人的凌厉攻杀下,居然并不还手,只是拼命地到处逃窜,哀鸣求饶,而被砍翻在地的妖,现出原形,竟然都是些麋鹿羊兔之属。杨戬不忍看着这群妖遭致灭顶之灾,衣袖轻挥,劲风骤起,将群妖卷到大漠之中。

群妖死里逃生,神魂摇动,都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等到看清楚出手相救的恩公,居然是灌江口的二郎真君,群妖素闻灌江口二郎真君勇武坚毅,心狠手辣,遇神杀神,遇妖杀妖,遇魔杀魔,遇鬼杀鬼,禁不住又都在心里暗暗叫苦。

群妖惊骇之下,跪倒哀求。杨戬喝道:"你等快快说出此事原委,是不是你等平素贪图血食,多伤人命,才遭致今日大祸?如果胆敢隐瞒,俺若查明事实真相,你等孽畜,就都别再想活命!"群妖哀叹道:"二郎真君,我等都是些麋鹿羊兔,只喜欢吃纯天然的绿色食品,从来就不吃肉类制品,如何会贪图血食,伤人害命?只恨有些妖类,确实是喜欢攫杀活人,充作血食,搞得天怨人怒。但尘世之人,迁怒于我等,大加杀伐,并非是理所当然。因为我等素日里只喜欢翘足而陆,齿草饮水,无意与人为敌,所以灭顶之灾忽然降临,浑然没有抵抗之力,只能是引颈就戮,任人屠杀。"

杨戬无语,轻轻挥了挥手,还没有说出让这些妖类散去的话,又见天地相接之处,沙尘高扬,万头涌动,似乎有千军万马,奔驰而来。

群妖顺着杨戬的目光望去,看到高扬的沙尘,漫扬到半空,万足踏地的闷响,渐近渐重,都是又惊又怕,心内恐慌,不约而同地躲到了杨戬的身后。

杨戬站在广袤大漠上,身后,竟然站满了群妖……

第二章

奔涌而来的居然也是妖。

妖群,庞大的妖群,成千上万的妖。

奔涌而来的妖群,猛然看到挡在前路的杨戬和杨戬身后的群妖,都感觉到莫名其妙,随即相互看了一眼,绕过杨戬,又拼命奔跑起来。

杨戬看着掠过身侧的妖,大汗淋漓,口鼻喷着热气,个个神情萎顿,疲惫不堪,大声喝道:"你们这些孽畜,为什么成群结队地奔跑?搞迁徙吗?"一只头上生角的妖回头道:"生死就在瞬息之间,谁还不赶快逃命啊?"

杨戬问:"生死就在瞬息之间,是什么意思?"又一只背上长满倒刺的妖道:"天界的兵将在追杀我们!"杨戬身后的群妖听了这句话,"轰"的一声散去,混到疾奔的妖群之中。白发老妖混在群妖之中,在杨戬身侧一掠而过,仍旧狠毒地瞪眼睛看着杨戬。

奔跑的群妖,不时有精疲力竭者倒在漠漠黄沙上,被后面奔腾而过的妖群践踏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八只麋鹿抬着一乘青藤做成的轿子,轿顶用芦苇编制成凉篷,大腹便便的妖王坐在轿上,满脸惊恐,不住地回头张望。

天际涌起厚重的浓云,逐渐蔓延过来。

杨戬睁开天目,就看到杀气腾腾的天兵天将,站在云上,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冷森森的寒光。一瞬间,杨戬忽然想清楚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维系天界人间的秩序并没有错。错的只是几千万年来,因循这秩序的三界众生,都将这秩序当成了规范异族行为的藩篱,却忘了要彼此容纳,和谐相处的真义。天界,在缔造了维系三界谐和的秩序后,仰仗强大的势力,所以睥睨生灵万物,反倒要将万物都控制在指掌之中,以为生灵就应该甘于在神仙的掌控之中;妖,渴求着与天地生灵的公允平等,便将这秩序当作是天界驱役众生的桎梏而深恶痛绝。错的并不是维系天界人间的秩序,而在于超越秩序之上的邪恶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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