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不光能让人做对的事情,还能让人有毅力。四川有很多老太太一路磕头到布达拉宫,毅力来自于她们的信仰。我在台湾骑自行车环岛的时候9天骑了1100公里,我觉得我挺有毅力。但路上碰到一个妇女磕头环岛,我一看比我还猛,便停下来问她,你要走多少天?她不多说话,就说她要拜一拜。她心里头有一个东西,那就是景仰、信仰或崇拜。我飞了纽约50多次,其中最困难的一段时间是经常要打干扰素那一年。我十几年前去一家医院体检,因为针头不干净被传染了丙肝病毒,现在是健康带菌。当时医院的治疗方法是一周打一针干扰素,每次打完针后都会发三天烧,体温大致在37.5℃~38.5℃之间。那一年我打了将近50针,大约140多天都在发烧,每天面黄肌瘦的。当时,我的梦想是非要在纽约建一个“中国中心”,中间经历了很多曲折,直到2009年我才终于把合同签了下来。
古人讲君子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才有坚忍不拔之力。人的毅力的弹性,就像橡皮筋能抻很长。就我这成天在外折腾、平素完全没有时间锻炼的身子骨,走130多公里戈壁滩照样也能扛下来。在年轻时我受的教育是:要实现理想,必须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为了让身体变得结实,我和几个发小故意喝生水、淋雨,慢慢地就变得能屈能伸,怎么都能活。理想就是黑暗隧道尽头的光明,因为有这个光明,你不会恐惧,你还会有动力坚持往前走。而如果这个东西灭掉,你就没了目标和方向,就会恐惧乃至迷失。
这让我想起了鲁迅的小说《过客》。在一个夏天,有个小孩支摊卖饭,路上来了个伤者,问路前边是什么,吃饭的人有的说是坟墓,有的说是鲜花,于是那个人继续往前走。在人生的路上,有的人看见坟墓,有的人看见鲜花,其实都是一个方向。人死都不怕,还怕活吗?反过来说一样,人活着都不怕,还怕死吗?死的时间很长,所以先要好好地活着。你心里头有鲜花,你可以不停地走;心里头是坟墓,你也可以不停地走——坟墓是宿命,鲜花是希望。当一个人有了宿命和希望时,都会有毅力,比如我逆来顺受,什么苦都认,这就是宿命;有的人看到的是鲜花,那他就是在奔向理想,拥抱未来。
现在大家都在讲“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怎样让有骨感的现实朝丰满的理想逐步接近?理想需要阶段性地被鼓励,就像马云那样卖点股票,套现一两亿港币,体验一下创业的阶段性成果,给自己一点鼓励。我们要把理想和现实之间这座桥一段段地接起来,在每一段都给自己一点回馈,让自己可以享受一下这些许的成功。这些阶段性的小成功连起来,必然能通向最终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