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最初的日子(6)

我家买了座动物园 作者:(英)本杰明·梅


3只老虎都在笼子里面了。很显然,我们决定的下一个行动步骤就是将苏威吉诱导进第四间虎舍,这样才算真正把他圈住了。不幸的是,这间空着的虎舍年久失修,也不安全。虎舍两边需要铺设钢板,地板上的板条也得修理,现场人员运用装修材料,花个几小时就能在室内完成这两项任务。可是屋外的光线正在迅速褪去,虎舍里又没有电灯。

于是,邓肯留下来监察猫科动物笼舍的整修。我则按照饲养员的指示,到附近的普莱姆顿的离这最近的灯饰商场买些应急灯回来。我驱车驶入暮色之中,发现主干道上有些工人正从他们的坐骑往外卸工具。他们冲我挥手,而我顾不上多想,加速寻找电灯去了。这样整修工作才能继续下去。

几个紧急掉头之后,我找到了一家大型公园式商场。它由中心和四周的辅助设施组成,卖的是各种粗麻布,但是里面有一个DIY和灯饰区。我跑上楼梯,逮到一名售货员问她这儿有没有卤素泛光灯卖。停了好半响,她才跟慢动作回放似地说:呃……我……想……我们……有……些……彩灯……“”不,不,不,泛光灯。卤素泛光灯。500瓦。

完全不同的那种。哪儿有卖呢?“当她慢腾腾地转身去问其他人时,我再次急速冲上灯饰区,眼睛在几排粉红色褶边床头灯上系统地上下扫视一番,发现都是玻璃制的女士手持、一个灯泡的款式,当然是彩灯。我试图扩大我的需求说明范围:这些会发光的彩灯能中和起来一块儿工作吗?我勾勒了一幅我们这群上了年纪、头发灰白的团队,带着角磨机,在潮湿的走廊里工作,隔壁小屋里还有老虎的情景;我想象着:当我把印有迪斯尼字样的桌灯展示在他们眼前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噢,不,我发现了。底层架子上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里,有一个外部固定在墙上的卤素灯,但是没有插头和电线。我两手拽着它,飞速下楼来到DIY区,路过刚才那个售货员,听她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们……没……有……”“没关系,找到一个了。谢谢。”我独自在DIY房里找了一个插头和一些花线,末了,叫来一名助手帮我测量。由于这要花费很长时间,所以我决定催催。“我得……看看……那些东西的价钱,雷哲……在休假呢。”“好的。把尺寸量出来,往后卷。尽快,因为我这有点儿急。”她听明白了这话,而我很快站在了结账队伍里,焦躁不安地摇晃着身体,脖子伸得老长,眼巴巴地望着前面三个人,心想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把事儿办完。此刻,我虽然不赶时间,却难忍结账队伍如此这般停滞不前。排队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要发生一连串小状况,因而延长了顾客等候的时间。这些年来,我已经逐渐学会运用一种打坐呼吸法来训练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在排队的时候,不至于总将精力集中在这些本来可以避免的小状况上。但这会儿这种方法并不奏效。我所面临的是十万火急的事儿——就在几个小时前,我做出了人生第一个生死攸关的决定。一头性情反复无常的大型猫科动物仍在不该待的地方,沿着马路徘徊潜行,天色渐晚,我必须把东西买完,好继续控制它的工作。可是这个结账员手脚一点儿都不麻利,看上去像在望着放钱的抽屉发呆,而我周围的队伍则在川流不息地向前涌动。接着,第一位顾客的业务总算历尽曲折办理完毕,但就在他刚要离去之时,却又一个箭步地跨回到队伍前头,伸手去取一袋棉花糖。“哦,我把这个给忘了。”他说道。我几乎要疯掉了,活生生地被人给整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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