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回去后就立刻召开了党政联席会议,把刘扬和田野的指示传达了下去。有人当场就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大的地震还在后头呢。罗汉给两个副区长加了工作,两个副区长支吾了几声,最后还是接受了任务。会议还没有结束,刘扬和田野就同时赶到了。先是田野讲话,田野没有肯定成绩,而是严厉批评:“农业搞不过清河县,教育搞不过济北县,工业搞不过河东区,畜牧业搞不过陆北县,小河区是不是有些病症还没弄清楚?城管打人、暴力执法是全市唯一一家;乡干部殴打农民引发的群体上访,小河区是第一位的;教师忙于办补习班全市第一,而中考高考又是全市最后一位。你们换个位置想一想,假如你们是市上领导,刘书记和我是区里的一把手,你们如何对待我?”
罗汉等区上的头头脑脑面如土色,前倾着身子做笔记,只有区长吉隆面不改色,躺在皮椅里仰视着田野,好像市长批评的这些问题与他无关。刘扬看着看着气血堵心。待田野说完,刘扬问吉隆:“请问这位兄弟,你什么时候当上这个区长的?”
吉隆慢条斯理地说:“去年,也就是一年多一点时间。”
“你好像对你们区上工作中的不足不以为然。”
“这是个极其落后的地方,要出成绩,得按规律办事,循序渐进,不能好大喜功,不能好高骛远,不能拔苗助长,胖子不是一口饭吃出来的,也不是一天两天吃胖的,因此,还是要有长远规划、长远目标、长远打算。”
“教育是倒数第一位,包括市一中吗?”刘扬问田野。
“是,包括一中。一中的升学率略高于全省高考的录取率,三中不到5%,二中、四中、五中、六中,不到2%,农村中学一年就是十来个学生,几个学生,而城里的老师比我们还忙,学校的课上完后要给他办的补习班上课,忙于挣钱,没有休息时间。有的老师在家里带学生,吃住都在家里,而教学生的方式就是做作业,把学生弄成了做作业的机器,这些可怜的机器人考试不行。”
“谁管教育?”刘扬问。
站起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我分管。我叫李洋洋,是分管教育的副区长。教育工作没有搞上去,我有责任,我向两位领导检讨。”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你有责任,但主要责任在书记和区长两个一把手这里。问题在哪里,你要好好研究,要敢于硬碰硬,要敢于得罪人,要对学生和家长负责,对国家和社会负责。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要问你小河区教育工作的思路、重点、方向等一系列问题。两个一把手听好了,明年高考你们小河区拿不到全市第一名、全省前三名,我把你们俩拿掉。我是市委书记,我要对这个市负责,要对几十万学生的未来和他们的家长负责。”刘扬说。
田野说他同意刘书记的意见。
“两个空出来的副区长职位,我来的路上想了一下,初步有个思路,说出来和大家商量,就是公开招考。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国家教育大学本科学历,可以是一般干部,可以是工程技术人员,可以是教师和医务工作者,有省级奖励的给予加分。笔试占一半,面试分两个环节,一个是回答问题,一个是现场解决实际问题,组织考察就不搞了,直接任命,一年的试用期,如果有啥问题,在这一年内解决。整个过程公开透明。你们看如何?”刘扬的这个方案令罗汉无比失望,他内心的苦楚传递到了脸上,刘扬一眼就看穿了,田野也发现了,对刘扬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