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地处长江上游,从两湖等省向四川运输货物,系上水逆行,需要雇佣若干劳力临时拉纤,一般纤夫的数量约是船员的四五倍。当船只到达目的地之后,纤夫就各自散离。这些随船上行的大批纤夫多滞留于川东的重庆等地。据清人严如熤估算,在道光年间,到重庆的上水船,每日以十船为率,前来水手、纤夫多达七八百人;离开重庆的下水船,每日亦以十船为率,离去水手、纤夫三四百人。一来一去,每日剩下三四百人,也就是说每天将有三四百人成为无业者。十天就有三四千人,一月超过万人。这些船夫、水手和纤夫们,漂泊在长江之上,随时都有翻船或触礁的危险,而且劳动十分艰辛,迫切需要互相帮助,因此,在劳动中产生了互助的需求。
纤夫们被遣散后,衣食无着,便只好去当啯噜。张集馨在《道咸宦海见闻录》中写道:四川水陆通衢,陆路由陕西、甘肃,自宁羌州入蜀。水路由湖北宜昌至重庆、夔州入蜀,来往商旅,无论舟船,皆雇觅纤夫,负绳牵挽,盘旋而上。到达后则纤夫无用,俱被遣散,他们既无家可归,又无资回籍。这些纤夫、水手,只好流落异乡,群居为匪。所以每次办一啯匪大案,胁从者多半为游民。这说出了川江上纤夫、水手演化为啯噜的原因。熟悉川楚老林情况的严如熤也说:川东之可虞,时宜防范者,在于大江之水手。川江大船载客货,由汉阳、荆宜而上,水愈急,则“拉把手”(即纤夫)愈多。每大船一只,载货数百石,纤夫必雇至七八十人。夔门不过经过之地,至重庆即卸载。客商改雇小船,分往川北、川西南,其嘉陵、渠、潼、泸、涪等江,各有熟水道板主(即船主--引者)另雇而行。荆宜所来的“拉把手”,在重庆府河岸各棚等待下水重载之雇募。而下水重船需水手较上水为少,每只多则三四十人。到重庆后被遣散者每月多达三四千人,一个月便有万余人滞留在重庆一带。这些人刚刚来到时,尚存有得到的工资;渐次用完,只好变卖所穿的衣服履物;久之,即成“精膊溜”了。其中弱者为乞丐,强者则入啯噜伙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