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工会馆院内,众人对梅月堇的神秘身世很感兴趣。
孟惜之抓住了这一点,故作神秘地说:“梅小姐是位贵人,你看她的面相,人中笔挺,说明她以后的寿会很长。骨骼清奇,超凡脱俗,出手大方,她肯定出身于大户人家。”
“不过,”孟惜之接着说,“她的身世极为神秘,说不定是哪一位满清格格的后人,也说不定是出生于隐姓埋名躲避江湖纷争的家族。总之,梅小姐是神秘的,她还将继续神秘。这不,她有多少天没见了?怎么找也找不见呀。”
王九洲也为梅月堇消失这么多天没一点音讯感到担忧。他叫来在上海交友甚广的岱春风,吩咐道:“这件事辛苦你了,一有梅小姐的消息马上来告诉我。”
上海滩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异常。岱春风在人群中穿梭,几个小乞丐过来围住了他。岱春风蹲下身和他们说话。其中有个小乞丐指着远方,岱春风回头张望,乞丐们指的是梅公馆。
岱春风找到了梅公馆,敲了敲门,铁门上的正方形小窗移开了,露出一张老头的脸。老张问清楚岱春风与梅小姐的关系后,硬是不让他进。岱春风只好突然大叫,以引起公馆内梅小姐的注意:“梅月堇,我是岱春风,我找你来了。”他抬头看天,见雨丝从天上下来了。
梅月堇听到,欣喜万分,心想:“肯定是九哥让他找上门来了。”
梅月堇这样想着,冲到窗台,看到了铁门口在雨中扯着喉咙叫喊的岱春风。梅月堇用双手做成喇叭状大叫:“我在这儿。春风,我在这儿。”
岱春风看到了梅月堇,欢快地跳了起来:“月堇,你下来。”
梅月堇在窗口摆了摆手:“我下不来,我被我爸关起来了。”
梅月堇的人影不见了,一会儿又出现在窗口,她举了举雨伞。岱春风点点头。梅月堇把手中的雨伞扔了下来。
岱春风接住雨伞,撑开来,然后就傻乎乎地对着窗口的梅月堇笑。
梅月堇:“下雨了,你回去吧。”
岱春风:“我不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喜欢在这儿打转。”
岱春风说完,喜滋滋地在楼下的空地上不停地打起转来。梅月堇开心地笑了。
回到房间,梅月堇折起纸飞机来。在书桌上,她已经放了许多的飞机。
梅月堇拿出一支钢笔,在纸飞机上写字画画。她拿着一堆纸飞机走到窗口。
天色已经放晴,岱春风收了伞,在楼下面露喜色转来转去。
梅月堇:“喂。”岱春风抬起了头,咧开嘴笑。梅月堇拿起一架纸飞机,在嘴边呵了呵气,向岱春风投了过去。
她又拿起一架纸飞机,投了出去。纸飞机越来越多,在天空飞舞,徐徐落下。
岱春风捡起飞机,又回掷给梅月堇。看到空中的纸飞机来来往往,岱春风开心异常。街上一下子充满了岱春风和梅月堇快乐的笑声。
这情景是那样的浪漫,充满儿童般的情趣和快乐。看着如蜻蜓般飞舞的纸飞机,岱春风的目光闪烁起来,越来越炽热,在内心里,他是越来越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突然,五六名特工打开了大门,气势汹汹地扑向岱春风。一名特工一拳击在了岱春风脸上,岱春风也一拳打过去,击在特工胸口。
特工顿时卷起了身子,痛苦地呻吟着。五六名特工一拥而上,对岱春风拳打脚踢。岱春风回身打翻了两个,但特工们爬起来后又攻向了岱春风。其中一人,乘岱春风不备,一木棍击在了岱春风的头上,立即挂下了血水。
梅月堇扑在窗口大喊大叫,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无济于事。突然,梅月堇冲到窗边,返身跳上了窗台,想要往下跳。岱春风已经被打倒在地,鼻青脸肿。特工们看到窗台上伸出了一只脚的梅月堇,大惊失色:“梅小姐,你不要乱来。”
梅月堇在上面喊道:“走开,你们都给我滚开,不然我往下跳了。”
本来还对岱春风拳打脚踢的特工忙往后退去。
老张从门边闪了出来:“小姐,你不要乱来。你要是往下跳,就等于是要了我的老命。你不光要了我的老命,还要了这些兄弟们的命啊。”
梅月堇往回爬,一不小心却滑落到了地板上,啊呀叫了一声。
岱春风一骨碌爬起,冲着窗口喊:“月堇,你没事吧?月堇—”
梅月堇爬起来又扑到窗口,大喊:“我没事,春风,你快回去吧。”
岱春风仍然呆呆地看着窗口里的梅月堇,一脸的关切。
老张看着岱春风,说道:“年轻人,我看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聪明反被聪明误啊。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岱春风:“这儿是梅小姐的家。”
老张回答:“这儿不仅仅是梅小姐的家,这儿还是梅公馆。知道梅公馆住着谁吗?”
岱春风:“住着梅小姐的爹娘。”
老张鄙夷道:“你算白活了,我懒得和你说。你走吧,落在我手里没关系,落在梅老爷手里,你就没这么幸运可以站起来喽。”
老张说完,向梅公馆大门走去,众特工也跟了进去。
岱春风呆呆地望着梅公馆的大门被老张打开又合上,他拿着雨伞,在地上捡起几只纸飞机,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一眼梅月堇闺房的窗户,离开了梅公馆。
岱春风穿行在人群中,脸上荡漾着喜气,不时地拿起纸飞机在头顶挥舞着,好像他在驾着纸飞机飞行,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忽然,他发现纸飞机上仿佛有字,便停下脚步,仔细探究。他慢慢打开了纸飞机,发现纸飞机的折缝里竟然画着一张哭泣的女人的脸,还有一行字:“我要见九哥,九哥不来我跳楼。”岱春风一下子愣了,心里顿感失落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