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心一笑,心里暗暗称赞起这个看似霸道实则细腻的景唐帝来,今儿个晚上,总算露出了自己最为诚恳的一抹笑容,再次噙着笑意看成亲王,只见他却像没看见我一样,两眼直视前方。
我心下一紧,想了一会儿便立即想开了--呵!又在故意装疏离吧?
"皇上驾到!"我正忙于与各位皇朝皇亲大臣们展开"笑容大战"的时候,一个声音划破整个大殿。接着就看见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我也不例外,低眉顺眼地屈膝下去假装恭顺起来。
我真怀疑众人吼出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是用尽了吃奶的气力,要不然我怎么会感觉前方的茶案隐隐颤动。反正我只是滥竽充数地对了对嘴形,心里又开始笑起了这些人的痴傻,喊那么大声音又不能代表你的忠心,如此多的人一起吼,景唐帝也未必能识出谁的声音大谁的声音小来。呵!这样的冤枉事还真有人特别愿意做,确实是不可思议呀。
"众卿平身。"景唐帝一摆手,随即转身坐到了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我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顿时发现他旁边竟然站着两个女人--一位雍华大方,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妇人模样;一位则是正值妙龄,虽说模样不算是特别俏丽,但是眉宇间所散发出来的贵族气质,还是将整个人衬托得无比脱俗。两人均头戴凤冠,一左一右地在景唐帝旁边坐着,倒显得十分和谐。
我自己暗暗琢磨,那老妇应该就是这皇朝太后吧?而那妙龄佳人,则毫无疑问地就是这一国国母了。
"容安公主。"我正在那儿瞎想胡猜着,景唐帝突然叫起了我的名字,我连忙抬头,并奉上一个灿烂的笑容,景唐帝指着我向左边的太后介绍道,"母后,这就是玉城八公主卓依皖雅,朕今日已经封她为容安公主了。"
太后的眼神倒是不像他儿子那般犀利与压迫,只是和蔼地看了看我,随即柔柔地笑出声来,"果真不虚其名,是个模样绝佳的丫头--"
我顿时假装羞涩、顺从地低下头,却听那太后继续说道,"这模样生的,哀家活了大半辈子倒是没见过如此俏灵的……都说那玉城八公主极其美丽,今儿可算是见着了。"
我继续在那垂着头扮娇羞状,旁边的成亲王却嬉笑地说道:"瞧母后说的这话,就不怕皇嫂听着了笑话?依孩儿看,皇嫂那雍容的气度,倒是有另一种难以比拟的美丽。世间女子原本就分两种,一种是外表漂亮,确实令人一见难忘,但是像极了那春日的花朵,花季只那几日,自然经不起推敲;而另一种女人却似那品不败的香茶,越到最后越知其魅力所在。依我看,皇嫂不仅拥有前者女人的姿色,更是以后者女人的心境而赢人呐!"
我垂着的头几乎是要磕到地上,这成亲王,真看不出他还有如此一面,瞧这马屁拍得,不仅夸赞了皇后,还略带儿子向母亲撒娇之意,令人拒都不能。可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皖雅只是花瓶似的女人么?花开一季,这话说得……确实让人不舒服……
"呵呵。"太后果真笑了起来,抽帕掩嘴低语道,"这静儿,越来越会说话了……从小便知护着自个儿嫂子,没想到长大后还是这样……只是你这样说,怕是会得罪了容安公主吧……"
景唐帝也是附和着笑,我却觉得他这笑容有些言不由衷,好像只是干巴巴地在那儿掺和。但是不管怎样,整个大殿的气氛却好像融洽了起来。我强把自己对景唐帝的笑容分析堵在心里,依然垂着脑袋装无辜,就当自己没听见这一家人的任何对话。而这时已经陆陆续续地上了些干果,我看大家依然无动筷之意,索性死盯着那葡萄干数起个数来,"一颗……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