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步继续在沙滩上走起来。“我也不知怎么了,丽贝卡,只知道我生气,他们说这种事有过一次就会一直有下去;他们说这是家族遗传的,你明不明白?万一我失手打了你呢?”我说这些话觉得很艰难,好像往外咳小石头。“万一我打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丽贝卡激烈地抱住我,把脸埋在我胸前。我知道她哭了。沙排场上一个人叫道:“对,好球!”我将丽贝卡搂紧。
“我才不会怕你呢,”丽贝卡说,声音太轻,我起先以为是海潮作响,“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全。”
我双手捧住她的脸,心想这次我必须作出改变了。丽贝卡搂着我,双手紧紧握成拳。不用问,我知道她在抓什么:女儿想抓住我们的未来。
“我是真不知道去哪儿,”我对丽贝卡道,“不过你舅舅肯定知道。”想起朱力,让我更容易忘却奥利弗。弟弟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可以把命托给他。我们脑子里装着一样的想法,能接上对方未说完的话。而且他从一开始就是见证者,所以也更容易理解全局。
我突然推开丽贝卡,在沙滩上全速奔跑起来,双脚带起沙子,以前跟朱力一起时,我们常会这么跑。我想着那句话,可以跑,但不许藏。啊,是啊,也允许我努力努力吧。我感到空气扑进肺里,肋腔抽筋似的疼。而这疼痛,这美妙的生理之疼痛提醒我说,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