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方的包中，放着那部手机、一把匕首和五万多元现金——准备买车的钱。

肖远方直接就被带进了审讯室。毛东健和旺城刑警队长张成决定立即突审。虽然张成已向旺城局领导报告重大嫌疑犯已经落网，局领导也指示他们等候指令，并请求武警派人前往金牛，协助将嫌疑犯押往旺城。但是，张成跟领导建议肖远方最好在金牛突审，如果肖远方开口，可争取时间，避免其余案犯脱逃。

毛东健跟张成说：“虽然在抓捕案犯中一度以我们为主，但是‘四二八’大案的案发地在旺城，案件的主办方是你们，嫌疑犯这就正式交给你们，突审你就主审吧。”

“一块儿审吧，说不定肖远方金口一开，这人我就带不走了。”张成说。

毛东健跟杨洪生说：“你就别参与审讯了，现在肖远方看着你会很抵触的，有仇啊。”

“那是。”杨洪生的小眼睛眯缝着。

肖远方在脸上弄出些轻蔑面对审讯，但在那轻蔑的后面是难以遮掩的绝望、悲凉。这是重刑犯的审讯室，现在，肖远方不光是手铐，脚镣也上了。坐的凳是铁的，固定在地上，一切都给他以牢靠的感觉，使他不能想像有机会再回到外面的阳光之下。

张成：“肖远方，说说‘四二八’吧。”

肖远方嘲笑地望着。

毛东健：“你应该清楚，抗拒已经没有意义。”

肖远方竟然微笑了：“我当然知道我已经没什么指望了。”

张成：“别以为你牙关紧咬，就可以逃脱干系！你不开口，不等于别人不开口！”

毛东健拿起肖远方使用的那部手机：“你挺愚蠢，竟然使用被害人的手机。”

肖远方盯着那部手机，微笑隐了下去。在逃离那现场的时候，曹志达看到了他手中的那部手机，说：“别留那东西，撇了。”但是，他实在是太舍不得，他只是做出个丢下的动作，其实没丢下。后来曹志达看到了那部手机，但只是稍微注意了一下。那个夜晚，曹志达不可能注意到那手机的清晰形状。那手机实在是太新了，后来曹志达只是以为肖远方买了部新手机而已。

毛东健：“你认识马文亮这个人吗？”

“什么马文亮？”肖远方嘀咕。

毛东健微笑，一字一字：“马——文——亮。”

肖远方神情僵滞，低声：“什么马文亮。”

“不认识？”毛东健逼问。

肖远方神情僵滞。

张成：“回答问话！”

肖远方硬挤出轻蔑。

毛东健逼问：“不知道怎么回答能把话圆了是不？省了吧，那小伎俩没有用，你面对的是两个市的刑警队长！”

肖远方撩起眼皮打量面前的俩人，当他的目光和那两双锥子一般的目光相遇时，他立即避开，下意识地“嗯”了声，那是他不由自主发出的呻吟，他粗浊地喘着粗气，说：“我要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