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东健和张成交换了下目光。
“总不会让我拉在裤子里吧?”肖远方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
张成挥了下手。肖远方被架起,可是他哼了声要瘫下去,但立即又被架稳,他艰难地移动脚步,脚镣哗啦、哗啦地响。
人出了审讯室,毛东健向张成说:“撬开这一张嘴,便是惊天大案!”
“人,肯定是没抓错了!”张成说。
就在这个时候,张成的手机响起,结束通话之后他告诉毛东健:“我们主抓刑警的局领导已经出发奔这儿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班的武警。”
毛东健点头:“是啊,根据你们的勘察,‘四二八’的案犯绝非初次作案,你们绝不能让他出什么意外。你再问一下总共来了多少人马,我让食堂安排午饭,估计他们也是在中午前后抵达。”
“好的,感谢的话让我们局领导说吧。”张成说。
厕所内,四个刑警守在肖远方的面前。肖远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肖远方有气无力:“你们这么看着我,我拉不出来。”
后来毛东健在讲述办案经过时说:“被抓的罪犯通常都利用上厕所的机会做文章:看有没有机会可能逃跑,处理证据,自杀,镇静心态。”
二十分钟过去了,张成步入厕所,他盯视着肖远方,肖远方闭着眼,面如死灰,张成指着他冷笑:“你玩我?带回去!”后三字是厉声,肖远方一哆嗦差一点从坐便上歪下去,刑警一把薅住了他。
肖远方瘫了,身子完全靠刑警架着,像上刑场似的。他当然明白,这一次他是不能有任何指望了。回到审讯室的肖远方,闭着眼,就一堆肉似的堆在那铁椅上。
任凭你百般询问,人家没反响。张成拍案而起,肖远方只是微微哆嗦了一下,就还是那样。
这回呼哧呼哧喘气的是张成。他附在毛东健耳畔:“我是真想开打啊。”
毛东健微笑,看了看表说:“午饭。”便牵张成出去。
出去的张成说:“看来这张嘴就得我们回旺城撬了。”
毛东健点头:“回去一定要经过那个案发现场,越临近现场,他应该越没有那个承受力!”毛东健善于把握罪犯心理。
“好的。”张成也点头。
杨洪生进了审讯室,把带的盒饭往一桌上一撂,把桌子搬到肖远方的面前,同来的孔德飞咔咔给肖远方上了手镣,再解开了手铐。肖远方闭着眼,随你咋的。
“肖远方,吃饭吧,这一番折腾,你也该饿了。这一餐,你吃的和我们吃的是一样的。”杨洪生说。
肖远方的眼掀了条缝:“杨哥,别以为我恨你,你是吃这碗饭的。”
“我吃的这碗饭还得吃下去,你先前吃的那碗饭到头了,这你已经知道了。虽然你并没有开口,但是你知道。可你为啥不将事情说清楚呢?你肯定也知道,抗拒是没有用的。”杨洪生尽量把话说得和婉。
肖远方缓缓地摇头。
食堂的餐桌上,旺城警方的领导再三向金牛市警方致谢。毛东健的前任白大川这天一直在刑警队坐镇,审讯的时候,他在一块玻璃之隔的隔壁。那玻璃,正如你在大片中看到的,这头能看到那头,那头却看不到这头。他跟旺城警方领导说:“让肖远方尽早开口,意义重大!”
摆到面前的饭菜,肖远方一口没动。他拖着脚镣,艰难地移动脚步,被押往专用囚车。
“那是值一百万的囚车,武警的装备比咱们厉害多了。”张成向毛东健说。
双方握手告别,押解队伍出发。在“四二八”大案的案发地停下,肖远方被带下。那个雨夜的枪声无疑响在他的耳畔,枪声伴随着火光,瞬间三条人命。
“肖远方,你现在什么感受?”张成威严地问。
肖远方闭了眼:“事情是我干下的,我一个人干下的。”
“少装义气,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孩子吗?”
肖远方再无言语。
在后来的审讯中,肖远方咬定“四二八”大案就是他一个人干下的,别的什么问题也不回答。
就在肖远方被带往旺城的第二天,毛东健只身去了肖远方的父母家。他心急火燎,巴望着肖远方早一点开口,而旺城的消息毫无进展。就在半路上,毛东健遇见了我,和我有了那个追踪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