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等待曹志达和肖远方的石寒秋拉起了小提琴,华尔兹的曲调,他的身体颤动着,身心沉浸在了曲调之中,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之中。还是《槐河文学》杂志社编辑的时候,和妻子冷晓云新婚燕尔,晚饭之后二人常会漫步槐河公园,漫步槐河岸畔。公园中有一舞池,舞池中央是音乐喷泉,在音乐中那喷泉节奏着,或高或低地节奏着,在灯光中那水柱五彩缤纷。当华尔兹舞曲起了的时候,石寒秋拉云进了舞池,而且云也立即被石寒秋带动得奔放。两个人身心沉浸在了华尔兹之中,舞姿翩翩,翩翩如蝴蝶,一对蝴蝶于阳光之下于花丛之中快乐地飞翔。别的舞者停了舞步,被这一对爱侣吸引,当一曲结束的时候所有的人为他们鼓掌、叫好。可是那一场车祸令他们的幸福戛然而止。华尔兹一曲终了,办公室中的石寒秋扬起满是泪水的脸,而后缓缓地拉起《梁山伯与祝英台》。
楼下传来一声一声车的喇叭声,是曹志达到了。石寒秋放下小提琴,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穿上了风衣,拉开抽屉,拿了那杆猎枪下了楼。
曹志达的奥迪搁在了院内,三人都上了石寒秋那辆桑塔纳,石寒秋开车。
在市区东部立交桥下的一个饺子馆,三人要了饺子。他们找了靠窗的一个座位,能看见从立交桥上一辆辆北去的车辆。曹志达说:“他们不会走得太早,早了到北京也不能交货。没准他们现在正睡觉呢。”三斤饺子,肖远方吃掉了一斤,石寒秋也就吃掉半斤,剩下的都被曹志达平静地吃掉。
吃完饺子,三人上车出动。依旧石寒秋开车,肖远方坐在副驾驶的座位,曹志达坐在后排座位的中间,和前头的哥俩亲近着。
“往哪头开?”石寒秋问。
“总不会到人家门口去侦查吧?”肖远方笑着说。曹志达也一笑。
石寒秋就向北开,缓慢地开。过了老槐河大桥,车头一掉,就迎向了桥,很得眼地看一辆辆车自南而北行驶。
这桥远离市区,桥北是三川市,桥南是金牛市盘龙县的地界。金牛的人一看这桥就遗憾。这座槐河大桥不是建在三川市与金牛市区相对的河段,而是建在了远离市区的这儿。害得那金牛市区的人,继续做着一桥飞架南北的梦。如今,市区那儿新的槐河大桥正热火朝天地建造。
“盯住了哦,别漏了。”曹志达叮嘱。
夜的汁液浓了,而且似乎还嫌那汁液不够浓似的,空中乌云翻滚,如同泼洒在宣纸上的墨,车辆的灯光也就越发地亮。当然,那灯光很容易就清晰出了细密的雨。细密的雨帘之后一辆辆车的灯光刺穿着雨帘,南去,北来。
陡然,一辆大货自南而北,长长的货箱写着大大的蓝字:蓝马物流!肖远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石寒秋立即发动了车。“不是拉葡萄的那辆车,而且不知道车里的人是不是咱们要干掉的人。”肖远方说。
石寒秋开车追去,并向肖远方说:“你看清楚车内的人。”
“右侧超车,我看。”曹志达说。
石寒秋眯缝着眼睛瞄着那车,先是靠近,但并不超,就在迎面来了辆车灯明晃晃的车时,石寒秋一踩油门上了前,迎面而来的车的车灯将蓝马物流车的驾驶室照亮,就清晰出了叼着烟卷的马文亮,开车的也还是去运葡萄的司机,后排的没来得及看清楚,桑塔纳就超了过去。
“马文亮!”肖远方向后座的曹志达说。
“是他。”曹志达点头。
痛恨主要集中在了马文亮的身上,就是他多了嘴多了事。
“怎么下手呢?”曹志达提出了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