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不会为这个强制要求驾驶舱门上锁的人在公共广场上树起塑像,在他的讣告中,至多一笔带过他的这一贡献:“乔?史密斯,帮助避免了‘9?11’灾难,死于肝病并发症。”由于认为他的法律既多余又浪费资源,公众在航空公司飞行员的帮助下,很可能把他轰出办公室。他会在巨大的失败感中抑郁地退休,他会在一事无成的沮丧中死去。但愿我能够去参加他的葬礼,但是读者,我找不到他。获得承认是一种很大的鼓舞。相信我,即使那些声称不在乎获得承认,声称劳动和劳动成果是两回事的人,实际上也从被承认中获得了很大的快乐。看看这名默默无闻的英雄得到了怎样的奖赏吧:就连他自己的荷尔蒙系统也会合起伙来对抗他。
现在再想一下“9?11”恐怖袭击事件。事后,谁获得了承认?是那些你在媒体中看到的扮演英雄角色的人,以及那些努力给你留下扮演英雄角色印象的人,后者包括纽约股票交易所主席格拉索(Grasso),他“拯救了股票交易所”,并为他的贡献获得了大笔奖金(相当于人均工资的数千倍)。他所做的只是在电视上鸣钟—我们会看到电视是不公平的载体,也是导致人们无视黑天鹅现象的主要
原因。
谁得到了奖赏?是避免了经济衰退的中央银行行长,还是“纠正”了前任的错误,并恰好在某次经济复苏中在位的那个人?谁更有价值?是避免了一场战争的政治家,还是发动了一场新战争(并侥幸赢了)的人?
前面提到的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的价值正是这一逻辑的反面:所有人都知道预防比治疗更重要,但预防只得到很少的奖赏。我们只赞美那些在历史书中留下名字的人,而忽略了那些我们的书本没有提到的贡献者。我们人类不但肤浅(这一点可能还有救),还非常不公平。
生活很不寻常
这是一本关于不确定性的书。对本书作者而言,稀有事件就等于不确定性。这似乎是一个很有力的表述,我们需要首先通过研究稀有和极端事件来了解普通事件,我会在后面解释这一点。有两种认识现象的方式。第一种排除不正常的现象,只关注正常现象。研究者不理会意外事件,只研究正常案例。第二种则认为,为了理解一种现象,人们需要首先考虑极端现象,尤其是当它们有非同寻常的效应积累的时候,比如黑天鹅现象。
我对于正常现象不太关注。如果你想知道一位朋友的脾气、道德水平和优雅程度,你需要在严峻的环境考验下,而不是在玫瑰色的日常生活中观察他。你能仅仅凭一名罪犯在日常生活中的所作所为判断他的危险性吗?不考虑疾病和流行病,我们能够理解健康的定义吗?实际上,正常的东西经常是不重要的。
几乎社会生活中的一切都是由极少发生但是影响重大的剧变和飞跃产生的,而同时几乎一切关于社会生活的研究都聚焦于“正常”,尤其是采用“钟形曲线”的推论方法,你会什么真相也看不到。为什么?因为钟形曲线忽略大的离差,无法解释它们,但还要让我们相信不确定性是可以控制的,我在本书中戏称它为“智力大骗局”。
柏拉图与愚人
许多事物都被贴上了“未知”、“不可能”、“不确定”的标签,而在我看来却并非如此。它不是具体和精确的知识,或一个被“愚人化”了的领域,正相反,它表明知识的缺乏(和局限)。它是知识的反面。要想描述知识的反面,你应该学会避免使用为知识所造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