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本章讨论的所有实验都很重要,它们显示出我们如何被黑天鹅事件的稀有性,而不是它们的总体影响愚弄。在一项初步研究中,心理学家丹?戈尔茨坦(Dan Goldstein)和我向伦敦商学院的学生提供了分别来自平均斯坦和极端斯坦的例子。我们选择了高度、重量和每个网站的网络点击量。受试者很容易猜出平均斯坦环境下稀有事件的影响。但对于平均斯坦以外的变量,他们的直觉失灵了,这表明我们实际上不擅长用直觉判断低概率事件的影响,比如一鸣惊人的作者的图书销量。在一次实验中,他们把一个稀有事件的影响低估了33倍。
接下来,让我们看一看对抽象事物缺乏理解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情感的力量
实际上,抽象的统计信息对我们的影响还不如奇闻逸事,不论提供信息的人是怎样的资深人士。我来举几个例子。
蹒跚学步的意大利小孩。20世纪70年代,意大利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掉入了一口井中。救援队无法把他救上来,这个孩子就在井底无助地哭。很容易理解,整个意大利都关注他的命运,整个国家都关心不断更新的新闻。小孩的哭声给无计可施的救援队员和记者们造成了强烈的负罪感。他的大幅照片被刊登在杂志和报纸上,你几乎不可能走在米兰市中心而注意不到他目前的状况。
同时,内战在黎巴嫩如火如荼,偶尔才有战事稍歇的时候。虽然自身处于一片混乱之中,黎巴嫩人的注意力也被这个孩子的命运吸引。这是个意大利小孩。在5英里以外,人们正死于战争,市民受到汽车炸弹的威胁,但这个意大利小孩的命运被这群贝鲁特基督徒赋予了很高的重要性。“瞧瞧,可怜的小家伙多可爱呀。”人们这样说。他最后获救时,整个城市都舒了一口气。
一个人的死亡是悲剧,100万人的死亡只是统计学意义上的说法。统计学默默地存在于我们之间。
恐怖主义使人死亡,而最大的杀手仍然是环境,环境每年造成近1 300万人死亡。但恐怖主义引起人们的愤怒,这使我们高估了恐怖袭击的可能性,当发生恐怖袭击时,人们的这种倾向更为强烈。我们对于人为的毁灭比自然的毁灭更感到痛苦。
中央公园。你坐在飞机上,打算去纽约度周末。你旁边坐着一名保险推销员,因为是推销员,所以他喋喋不休。对他而言,闭嘴不说话是需要努力的。他对你说,他的表亲在律师事务所工作,而他表亲的一个同事的姐夫的商业伙伴的双胞胎兄弟在中央公园被袭击和杀害了。那是在1989年,假如他记得没错的话。可怜的被害人只有38岁,有妻子和3个孩子,其中一个先天不足,需要在康奈尔医学中心接受特别看护。
那么,你可能在纽约逗留期间避免走进中央公园。你知道你能够从网络或某本小册子上得到犯罪统计数字,而不是依靠一个喋喋不休的推销员讲述的逸事。但你没有办法,有一段时间,中央公园的名字会在你脑海中唤起那个可怜的、不该死去的人躺在被血染红的草地上的画面。你需要很多统计信息才能战胜你的犹豫。
骑摩托车。同样,一个死于骑摩托车的亲戚比大量统计分析更能影响你对摩托车的态度。你可以毫不费力地在网络上查看事故统计数据,但它们进入你的大脑并不容易。我在城里总是骑着我的红色小摩托车,因为我周围没有人在最近遭遇事故,虽然我在逻辑上了解这个问题,但我没办法根据逻辑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