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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资本主义的四个时代(5)

资本主义4.0:一种新经济的诞生 作者:(英)阿纳托莱·卡列茨基


新型资本主义的繁荣期持续了约40年,经历了下列4个阶段:

资本主义:1931~1938年,英国抛弃金本位,罗斯福试行“新政”。

资本主义:1939~1945年,政府引导的军国主义时期。

资本主义:1946~1969年,凯恩斯主义黄金时代。

资本主义:1970~1980年,通货膨胀,能源危机,战后金本位制崩溃。

20世纪30年代发生的一系列变革中,最显著、最具历史影响力的一项,就是创造了英雄政府经济顾问。罗伯特·斯基德尔斯基(Robert Skidelsky)所著《凯恩斯传》的第二卷就被巧妙地命名为“英雄经济学家”。很快,更古怪的头衔也开始出现:英雄央行行长和英雄财政部官员。在几十年前,人们根本感觉不到政府的经济政策有多重要。在资本主义时期,人们认为政府对市场的影响只是经济活动的偶然现象,而且这种影响通常具有破坏性:政府通过关税和税收来增加收入,主要是用于战争所需。行业协会、土地所有人和生产商呼吁政府提高关税,以免在海外的低价竞争中失败;手工业者则试图破坏工厂和批量生产的货物。政府有时会满足某些特殊利益需求,有时则会对此加以抵制,但经济政策也仅限于此。

直到20世纪30年代,人们还认为,政客不能也不该完善或稳定市场活动,特别是在19世纪作为世界经济中心的英国,人们更不赞同政府对市场进行干预。金融和经济周期被看做自然的力量,正如他们无法影响潮涨潮落一样,政客对经济周期亦无能为力。就连英格兰银行平息货币市场恐慌一事,人们也觉得伦敦和英国金融界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才这样做的,认为这是一件私事而不是国家的核心职责。英国前首相戈登·布朗(Gordon Brown)在几次演讲中反复提到了财政部档案中的一份文件,文件记录了在凯恩斯早期建议政府出手干预英国经济走出大萧条时英国政府的反应。现在人们把凯恩斯的建议称为需求管理,但当时的财政部常务次官却用三个词驳回了凯恩斯的建议:奢侈、通胀、腐败。

“一战”之后,人们的看法逐渐有所转变,认为政府还是应当承担起调节宏观经济(包括失业在内)的责任;到了20世纪30年代初期,全球贸易和工业崩溃之后,人们彻底改变了态度。一面是因大规模失业而怒不可遏的公众,一面是社会主义革命和法西斯专政,这些都迫使民主政客以古典经济学家无法想象的方式开始进行经济干预。与此同时,金本位突如其来的崩溃也让各国政府有机会自行采取措施,而这种自由决策的机会此前想都不敢想。“没人告诉我们可以那么做”,1931年拉姆齐·麦克唐纳政府宣布英国放弃金本位之后,伦敦经济学院创始人、著名工党政客西德尼·韦布(Sidney Webb)如是形容这突如其来的解放。

经济学家、政客和选民最终慢慢意识到,市场和政府之间存在着某种前人未能理解的羁绊。人们继而对资本主义2的特点做了如下界定:该体系认为如果没有政府监管,资本主义自身毫无稳定性可言,并且将造成巨大的破坏。选举良性的、有能力的政府,以保护公众和经济不受自由市场内在危机的侵害,这成了政治最重要的作用,至少在和平时期应该如此。

人们认为市场往往会犯错,政府却总是对的,这种观点在1946~1969年的凯恩斯经济学黄金时期达到了顶峰。就生活水平、科技发展和金融稳定等方面来看,这个时期是史上最成功的经济管理时期。不过和凯恩斯在1919年颂扬的爱德华黄金时代一样,这个“经济黄金国”也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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