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的是风险,而我看到的是机遇。对他来说,私人投资业务-事实上,任何投资业务-都是风险。对我来说,风险投资是充满生机、新鲜而令人振奋的,而且风险似乎能够带来巨大的回报。我愿意离开一个陈腐、凝滞而官僚的行业,去加入一个有创意、有流动性和挑战性的行业。在兰德尔眼中,我正在放弃进入国内管理水平最高的钢铁公司的管理层,甚至可能成为CEO的大好前程。而在我看来,那个机会还很遥远,而且帮助家里打理一家新型企业远比管理一家旧式企业更有意义。我还年轻,即使风险投资不成功,我也还能做别的工作。
因此旧金山的吸引力更胜一筹。如前所述,我爱芝加哥-爱它的活力、它的建筑风格、友好而开朗的人民以及严谨的气氛,但是在我的心目中,旧金山是个迷人的“山巅之城”(那里确实有7座山峰)。说实话,我只去过一次旧金山,还是在我12岁那年,当我试图回忆起那次遥远的旅行时,我能想起的不过是一家地板上木屑堆积成山的巴巴里海岸区餐馆。但是这个城市俘虏了我的幻想,至今它仍对我有着不可思议的吸引力。
与父亲共同工作的前景同样令我心驰神往。父亲先是参加“二战”,随后被派驻巴黎和柏林,后来又去墨西哥城担任墨西哥电力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因此我与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如果我加入德雷帕-盖瑟-安德森公司,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而我也将得到一个难能可贵的向大师学习的机会。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要考虑妻子和孩子。菲利斯为即将住在斯坦福大学附近而雀跃不已。(至今她仍无可救药地像一个学生。)她发自内心地赞同我的提议:搬到一个气候更加温和、没有下雪困扰的地方生活和抚养孩子。总而言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新生活了。
那个下午,怀着对迁往帕罗奥图以及帮助德雷帕-盖瑟-安德森公司腾飞的自信,我离开了办公室。但是,即使再给我一年或者100年的时间让我考虑,我也猜不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我即将见证硅谷的诞生,参与它史无前例的成长。我将近距离见证我的第二故乡转变成为高科技、风险投资和企业家的摇篮。硅谷将成为创造力、生产力和经济增长的代名词-成为苹果、惠普、谷歌、雅虎、思科、甲骨文、基因技术(Genentech)、OpenTable、特斯拉(Tesla)、脸谱网、推特网以及成千上万家伟大公司的发祥地。
在我们即将定居的小镇、旧金山以南28英里的加州阿瑟顿市,1950年的家庭平均年收入是3 857美元。2000年,这一数字超过200 000美元。新千年伊始,阿瑟顿市已经成为地球上最富裕的地方之一。
硅谷使这一奇迹成为可能,而风险投资使硅谷成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