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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无解的秘密(5)

血红雪白 作者:王秀梅


可我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房间里死一般静。我说,爸爸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张惠听不到我说话。于是我下了炕朝外屋走。张惠可能以为我要出去解手,她看了看我,又把精神集中回小本子上。我走到林宝山的房间,拉开灯,看到林宝山光着下身躺在炕上,他上身还穿着那件鼓鼓的汗衫,腰上还扎着破裤带,只光着下身。

我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裸体——他仰面躺着,无声无息,嘴角流着一摊白色的泡沫,小腹下面立着一根巨大的东西,旁边是一片黑森森的景象。

我吓呆了。林宝山在我的眼里是一个怪物,而不是一个人。男人是丑陋的,从那时起,它根深蒂固地盘踞着我的思想长达多年。

我的父亲林宝山被送进医院。给他穿衣服的时候,母亲遇到了一个难题:他下身那根巨大的东西一直立着。后来,她胡乱弄了条破床单,裹住他,让他们把他弄到了医院。

林宝山的癫痫症状很快就消失了,但是他的另一个问题并没有消失,并且成了一个新问题——他的下身一直无法恢复正常。他回到家之后就不再出门了,躺在床上呻吟,央求母亲,惠,惠,你帮帮我吧,这可怎么办啊。

母亲说,滚!你以后断了这个念头!

我对母亲说,你就帮帮他吧!

张惠顿了顿,有些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但我能看得出来,她是很想跟我说的。从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把我当成朋友,她从来也不像别人那样煞费心思地骗我,说我是从地里刨出来的,土坷拉里拣回来的等等。她告诉我说,你是我生出来的,我身上的一个卵子跟林宝山身上的一个精子结合,然后在我子宫里,就是这里——她指指自己的肚子——慢慢长大,最后,通过我身体的一个通道——她再指指自己的下面——生出来。

她很努力地思考了一会才跟我说,男人的器官平时不是那样子的,只有他们想跟女人亲热的时候,它才会变成那样,因为它会充血。这是生理问题,你需要长大之后才能懂。

父亲很可怜地过着羞于出门的日子。母亲不肯帮他解决问题,她让他自己解决。她说,你又不是不会。后来,林宝山无奈,就自己解决起来。他关着门。但是一会儿之后他又推开门,说,不行。他疲惫极了,说,我胳膊都酸了。张惠说,那就没办法了,你让它自己慢慢好吧,这是你的报应,你不就是天天想着这个事吗,现在它天天这样了,不是正合你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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