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自己的路,将别人的眼光踩在脚下,久而久之,路上就只有了我和小玉,不是心理作用浪漫,而是客观表现存在,因为太阳已经大大地放肆了起来,我甚至可以听到躲在树叶下面那些蚕子们口中发出来被烤得焦灼的声音中的残忍,传到人的耳朵里,有股火辣辣的疼痛。小玉埋怨,热!附带疑问,要去哪里?我做了个卑贱的请求,想让小玉陪我到那些庄稼地里走一走。小玉立马做了暂停,双眼放出刀片般冷厉的目光将我浑身上下马不停蹄无情地割伤。我忙用手揍了揍鼻子下面那个嘴巴,表示刚才我说的话该打。说时迟,那时快,前方出现了一大块挖土机挖出的空地,露出黄黄的泥土,被邪恶的太阳烤得奄奄一息。我拉着小玉,思绕天涯般地走了进去,走进挖土机挖出的奄奄一息的黄土地里。奇迹顿时应声出现,前面居然钻出了一条河,连一向以冷静与理智著称的小玉此时也不由为之惊叹,呀!哪里冒出来的?
小玉走得飞快,这就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她从来不担心扒手,想要偷她的扒手除非受过急速极限魔鬼训练,否则只能望她项背暗自兴叹,不过要是真有小偷看见了小玉,哪怕就是那几眼,也自是他的福分。所以,我一直认为我的幸福来得太突然,仿佛昨天还在荒无的大沙漠里饥饥渴渴地走,今天就泡在了舒畅不已的温泉里头。小玉还是走得飞快,这让我不得不将手上动作变换一而再,再而三。本想抱住她,却始终被她拉着走,好不容易利用一处拐弯地理优势将她停了下来,我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果你是过来人,那你一定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些啥,不错!我巧妙地问了一句:怎么停下来了?小玉回头,你想亲我,你以为我不晓得?
小河还是活的,里面有些竹叶在漂游。河边种了一些豆子,才生出破土不久的苗,就开始在灼热的风中绿油油地招摇,一点也韬不住光、养不住晦,这就是年少轻狂的无谓,有什么,便大胆地展现,所以就有了那么多早恋。小玉忽然千载难逢地自动停顿下来,举起右手在什么都没有的空中一点一点,说要考考我。我说烤吧,我愿意在对你的欲火焚身中燃烧直至永生。小玉圆瞪的双眼活像一对鸡蛋:什么是欲火焚身?我问,你没学过生物?小玉就笑了。我晓得,这又是使她对身在一中感到自豪的地方,因为本县的中学文理分明,只要你打定了念什么科目,其他的就不必去学,在会考时,监考老师自有温馨小提示,就算你把达尔文写成大耳蚊,把摩尔写成摸儿也能锦绣繁华地过关,只要你念的是文科。小玉和我一样,正是一名文科生,但我却是一名外地的文科生,所以自然没有小玉那样庆幸。小玉拉着我,要我给她讲“生物书上的欲火焚身”的含义,眼睛里足足堆积了成千上万斤的好奇,压在我身上,让我感到无比的沉重。我新月羞光般地低眉浅笑: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小玉又问:那是不是就是很热的意思?我打了个响指,聪明!小玉便双手变成大象耳朵左右开扇:哇,好欲火焚身哦!
沿着小河走,不必担心尽头到底有没有,小玉却还是紧张的,走一步看一下手腕上的表。我晓得,时间现在对她这种临考学生来说就像生命一样的重要,所以我伸手抱住了她,小玉抬头,两人的脸面刚好达到了抒情的距离。双双沉默,我可以感受到她逐渐加快的鼻息。在太阳下走了这么久,时机也应该烤熟了,所以就在我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小玉一把将我推开:快些走,要上课了!下午第一节是数学,那个老师可是着实厉害的!小玉说完挣开我夺路而去。我用力将她拉了回来,趁乱吻了她,计时总共3秒钟,刚好一个NBA禁区站着不动也犯规的时间,我还记得我也趁乱咬了她一口,小玉当场说我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