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印度的服务业引人注目地占到了整个经济总量的一半以上,农业和工业合起来大概占了经济总量的另一半。这种比例是一个中等收入国家如希腊或葡萄牙应该拥有的经济比例,但是希腊和葡萄牙不需要为多达4。7亿生活在穷乡僻壤中的劳动力大军担忧。印度存在的问题以及它独特的解决方式,呈现出这个国家所面临的巨大挑战。经济也许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但令人头痛的是社会。
1991年,当印度开始解放它的经济时,它只有一个国有频道:全印电视台。到2006年它已经有150多个频道,并且还以每月3~4个频道的速度增加。1991年全印电视台的节目仅能被一小部分家庭接收到,由于农村供电的问题,许多乡村即使拥有一台电视机,也只能间歇性地接收到较好的信号。2004年印度大选时,这个国家的绝大多数选民第一次可以在电视上观看选举的实况转播。大概有1/3的选民,即1.5亿人,有线电视已经接入到他们家中。
今天印度的许多农民以及小城镇居民拥挤在他们狭小的电视屏幕前,看到了许多充满诱惑的东西,那是他们在近期无法得到的,如汽车、国外旅游假期、私人医疗服务以及铺天盖地的电子产品广告等。这些产品中绝大多数根本不是为他们准备的,他们的目标消费群是阿洛克这样的人,而且确实也只是这些人购买他们的产品。2006年印度年人均收入水平仍然低于750美元,在这样一个国家,此类产品是超出大部分人的购买力的。那些眼光更加长远的政策制定者们常常提醒自己,如果这个国家要预防社会的倒退、犯罪率的攀升以及违法行为的增加,根治这些困扰着较为穷困的几个邦的痼疾,就必须保证经济的持续增长。我曾多次采访过曼莫汉·辛格这位戴着眼镜的、从容不迫的锡克教徒,他1991年任印度财政部长,进行了前所未有的经济改革,打破了束缚印度经济增长的种种枷锁,并于2004年出任印度总理。我每次采访时,他都会强调:“治疗贫困的良方是经济增长。”从印度自己的经验来看,你不得不信服他的话。
自1991年以来,印度经济以每年6%的速度增长,几乎是它独立后最初40年维持的“印度增长率”的两倍。印度经济急速增长的同时,其人口增长率稳步下降,因此人均收入的相对增长甚至要比经济增长数据所显示的还要好。举一个生动的例子:印度1972年开始的那一段黑暗时期,和1995年以后让人更为印象深刻的时期之间最大的差别,可以从农村的动乱程度上体现出来。1972年,在连续的全国性罢工、抗议以及不断增加的暴力事件后,英迪拉·甘地暂时搁置了民主,宣布全国处于紧急状态。而自辛格博士引入经济改革以来,印度的民主进程一直相对平稳。在改革实施的第一个10年,印度的经济年增长率为3。5%,而人口年增长率为2。3%,从第二个10年开始,印度的经济年增长率达到了6%,而人口年增长率则降到2%。在甘地时代,使一个印度家庭的收入翻倍需要57年,而在辛格博士时期仅需要15年。在这样一个你可以在闪烁的屏幕上看到别人是怎样生活的时代,那就是混乱与稳定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