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枪炮侯》(34)

枪炮侯 作者:海波


可言、玉姑哈哈大笑。

可言:“可惜了,可惜了,三弟,重画,重画。要不……你为玉姑画一张。”

“找打!” 玉姑与可言追闹起来。正良一本正经地读书。追闹一阵,可言掏出个鲜绿杨桃,双手捧着:“小可这里,为大侠玉姑娘赔罪。”

玉姑取过闻了闻:“一股酸汗气味!三哥,给!”玉姑丢给妹仔,妹仔接住,边吃边加工那画:“我不怕酸。”

可言妒火中烧,一掌打掉杨桃:“妹仔!好不知耻!这是给玉姑的,你怎能掠人之美!”

妹仔愣怔:“你说什么?”

可言揪住妹仔脖领使劲乱晃:“还我杨桃!还我杨桃!”

“我还你!”玉姑从一布兜倒出一堆杨桃,塞给可言一个:“三哥,剩下的都是你的,吃!”

可言看看玉姑,再看妹仔,更加嫉妒:“只不过会些淫巧小伎,凭何如此得宠?还我杨桃来!”可言竟挥拳打在妹仔脸上。妹仔看看,跃起:“玩玩无妨!”二人随之厮打起来,滚得人仰马翻,桌歪椅倒。

正良左右拉劝:“别打!别打!弟弟们别打了……”

玉姑叉腰笑看:“打得好!打得好!”

侯久满提枪冲来,朝可言屁股给了一枪托:“反了!反了!老子亲自督着读书,尔等也能造反!”

可言愤怒:“阿爸!你凭何单单打我?!”

“我,我看见是你先动手打人!”

“是他先抢了我的东西!还抢了我的女人!”

玉姑叫道:“呸!谁是你的女人?!谁是你的女人?!”

“闭嘴!……闭嘴!”侯久满看着儿女,气极语塞:“你们!你们……”

“你们统统偏爱妹仔,而视我外人!特别是你!”可言瞪着侯久满,“你拿着我家祖姓,买来卖去,我魏可言一直忍了又忍。今日,你竟敢拿枪打我!你做我大姨父尚且不配,何谈阿爸!”说罢,可言冲出门去。正良等人追赶:“二弟!二弟……二哥!二哥……”侯久满僵在原地,眼珠一眨不眨。

庭院里,妹仔抱住可言:“二哥,闹闹玩玩,岂可当真?你若气不过,多打妹仔几拳。”

正良也说:“二弟,阿爸从来视你为读书种子,刚才还赞你读书神速,怎么会不爱你呢?”

玉姑:“你往哪走?不就是那座破庙吗?”

“破庙?那是我魏家几十万两银子堆起来的。再说,我还有田亩、佃租,足可锦衣玉食,凭什么在此受气?!放手!放开手!” 可言挣扎着。

“哪去?!”

阿尔萨兰站在妹仔房门前,冷冷说道:“不是老爷在亲自教习你等读书吗?怎么读得分起家来?”

可言挣着:“放手!让我走!让我走……”

“大胆!”阿尔萨兰喝道,“你已过继,归我管束!现在额娘未死,你就想出家么?”

可言冷笑:“你?你比我还小一岁,做我额娘,也不怕折寿!”

阿尔萨兰怒目瞪了可言片刻,喝道:“来人!” 

25岁的壮汉善缇,大步奔来。

阿尔萨兰:“十个皮笊篱!”

“嗻!”善缇推开妹仔等,一脚踹翻可言,同时从腰间拽出皮手套戴上……

“慢着!”侯久满瞪着善缇:“你是何人?一个厨子,也竟敢……”

“还不掌刑!” 阿尔萨兰怒喝。

“嗻!”善缇不由分说,一掌接一掌地轮在可言脸上。

“好一个狗胆下人!”妹仔、玉姑从愣怔中惊醒,扑过去抱打善缇,但不经善缇几下,全然摔倒。

善缇继续抽打可言。

侯久满举起步枪:“再不住手,老爷我崩了你!”

善缇无所畏惧,直到打够,冲阿尔萨兰半跪:“姑爸爸,奴才用刑够数。”

阿尔萨兰冲着可言:“哼!小一岁?小一岁,我就不能做你额娘了吗?如果我愿意,还可以做你的太太!哦,满人的太太就是你们汉人的奶奶!都听着,这个家,没有阿尔萨兰的旨意,谁都不许肆意妄为!”

可言:“凭什么?!”

“凭这天下,乃我大清的天下!你敢拿脑袋,试一试凭什么吗?”

可言被阿尔萨兰镇住,张张嘴,无言。

“善缇,晌午做个西瓜盅,给姑爸爸消消火!”阿尔萨兰踏着满鞋,甩甩地走向自己房间。

善缇“嗻”了一声,大步离去。

侯久满怔怔地看着此人。

夜,玉姑为可言青肿的脸敷着药,可言目不转睛地看着玉姑……

侯久满在阿尔萨兰房外走了个来回,犹豫一阵,推开房门。

阿尔萨兰正朝脸上拍着鸡蛋清:“何事?”

侯久满问道:“你在我的府里,埋了多少你的奴才?”

“什么叫你的府里?没有我皇太后恩赏,你还在驿馆喂跳蚤呢。”

侯久满底气不足:“这府里的仆佣……”

“怎么,我吃满食,用个满人厨子,不行吗?”

侯久满:“你全用满人都行,但府里的仆佣,不是宫里的太监,不能像太监只听老佛爷使唤一样,只听你的。如果那样,老侯我岂不成了……岂不成了……”

阿尔萨兰瞪住侯久满:“大不敬!你是想说你成了皇上吗?”

“我什么都没说。听着,你在我侯府掌事发威,须适可而止!”侯久满瞪瞪眼,大步离去。

阿尔萨兰冷笑看着侯久满背影,操起玉滚,如慈禧一样在脸上慢慢按摩,自语道:“这还差得远着呢!”

玉姑敷药,可言笑着:“还真得谢谢我那额娘,这顿打挨得值了。玉姑妹妹,我真的很喜欢你。”

玉姑瞪了可言一眼:“又胡说!还自比新派人物,那么多西书都读狗肚子里了!忘了你我母亲,是亲姐妹了吗?!”

可言眨了一阵眼:“我读的西书,好像也有写表兄妹,彼此爱恋的。”

“行了!我回了。”玉姑朝外走。可言:“玉姑,那你是喜欢妹仔了?”

玉姑答:“我当然喜欢妹仔。这大门内外,凡认识妹仔的,哪个不喜欢他?”

“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门被猛捶两拳,传来侯久满的吼声:“言儿!十个皮笊篱是否太少?!”

玉姑拉开门:“你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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