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难当头,加速投产新枪,朝廷没有道理不准。兵部若敢久拖不决,老侯真的把枪卖到土耳其去!”
戴刀:“那,大批生产,资银从何而来?”
侯久满沉吟:“是啊,老侯虽然守着金盆、银盆,但被大福晋一记闷棍,还真的不敢挪用。”
“大人有银子?”
侯久满把话岔开:“不说这个,刀儿,你先筹划开工。另外今日回府,你先走一步,帮老侯先挡挡炮火。”
戴刀奇怪:“什、什么炮火?”“你那玉姑妹妹,不知为何突然想进厂做工,还指定要去枪库。如今世道纷乱,老侯担心她受奸人蛊惑,图谋不轨。”戴刀愣怔。侯久满望着远处:“我那小女,似乎天生是个造反的魔头。”
密室内,阿尔萨兰猛拍桌子:“牛子旬!说!你是否勾结洋人,阴心图利!”
牛子旬呆愣:“大姑,您这是从何说起?”
“你敢说,不曾在枪上动过心思,串通洋商?!”
牛子旬心虚:“大、大姑,您,您又使诈……”
“说!不讲实话,本大姑直接禀报太后!”
牛子旬扑通跪下:“大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下官是与洋商曾做过一次小、小生意。”
阿尔萨兰心里并无底,看看牛子旬:“……不止一次!……不止过去!”
牛子旬:“就一次,就一次啊,下官着着实实说的是真话啊!”
“滑头!不想尽招?那就在大姑这儿挂着账,待大姑进京贺寿时当面禀报太后!”
牛子旬道:“大姑,您也就是想抓个把柄好使唤下官,下官知道怕了,绝不敢擅自举发侯大人。”
阿尔萨兰有些慌乱:“胡说!你胡说!你想举发谁,举发便是!”
牛子旬翻了阿尔萨兰一眼:“下官真的知道怕了,没有大姑放话,下官真的绝不敢胡告乱举侯大人。”
阿尔萨兰:“你胡说!胡说!”
侯久满在火药厂工地,正良兴奋奔来:“阿爸,阿爸,良儿想好了!良儿已经想好了……”
侯久满诧异:“你想好什么了?”
“阿爸,您给良儿的银子,孩儿总算知道该如何花了!‘天大地大,惠农事大’,良儿要创办盐垦农场,拯救一乡!”
侯久满:“什么农场?”
正良兴奋地:“孩儿要集农垦、制盐为一体,兴办新式实业,儿连名字都想好了,叫‘伊甸园盐垦农场’。”
“什么叫伊甸园?”
“伊甸园是圣……”戴刀正要解释,正良忙道:“伊甸园是圣人居住的地方,圣人居住的地方,是人类先祖的乐园。”侯久满疑惑地盯着正良。
正良继续说道:“阿爸,总之办盐垦,正是您说的那种起码能救一村一乡的好事。”
侯久满缓缓地:“制盐,乃朝廷专务……”正良看看侯久满,嘟囔:“盐运、收税也属于朝廷专务。再说,大清新政,枪炮都允许阿爸自谋……”
侯久满愣怔、思忖片刻,笑起来,拍拍正良:“良儿,你多少算是有了些许阿爸的影子。阿爸似乎觉得,我儿这桩事情如果办得好,连阿爸的枪炮,都可能跟着我儿沾光。”
正良惊慌:“不不不,良儿做的是和平之事,与枪炮毫无干系,阿爸千万别打良儿主意。”
侯久满向前走去:“好了,毋庸多讲。刀儿,抓紧五羊枪的投产!”
正良紧跟着侯久满:“阿爸,阿爸,良儿做的是和平之事,您千万千万别打良儿的主意,阿爸,阿爸……”
是夜,玉姑气哼哼地坐在堵着侯久满房门的一张椅子上。
侯夫人:“小祖宗,今日去了趟枪炮局,这是怎么了?怎么连你阿爸都被你吓得不敢回府了?”
玉姑叫道:“阿妈,你别管!气死我了!”
戴刀走过来:“侯夫人,您歇息吧,戴刀同玉姑妹妹谈谈。”
“你谈什么?走开!”玉姑冲戴刀嚷道。
侯夫人看看:“好好,你们谈,你们谈。”
玉姑看看戴刀:“是那个人叫你来的?走开,小人!”
戴刀直截了当,低声问道:“玉姑妹妹,你真的是在打局里兵枪的主意?”
“你……你胡说!”戴刀接着问:“你真的是为什么人,在设法搞枪?”
玉姑更加窘迫:“你……你……胡说!胡说!”
“玉姑妹妹,你看你,简直还是孩子,这么简单就露了馅,你怎么可能做那么危险的事?”玉姑有些慌张:“我,我没有!你快走开!”
戴刀感慨:“今日的中国,真是再无一户清静,一人昏睡了。玉姑妹妹,如今天下纷纶,烟生火起,人人渴望济世救国,但慷慨赴死易,死得其所难。认准真理,寻得正途,才是关键啊!”
玉姑看看戴刀:“少对玉姑说教,这种话不过是个怕死鬼的自圆其说!”
戴刀看了看阿尔萨兰房间,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低声道:“戴刀早知玉姑妹妹报国心切,这是28珠连环铳的制造图要,一般工匠均可学会,玉姑妹妹若觉得有用,暂且应急。”玉姑愣住。戴刀将信封放在玉姑手里:“拿着,快回自己房间吧,不要一味与你阿爸斗气。”
阿尔萨兰在房间里冷冷地看着窗外,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