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情人变妻子,心痛变头痛了?”
他说:“那是,你就是生来最有资格让我头疼的女人。”
我乐了,觉得他总能把我设计的陷阱化为甜言蜜语,再说的恰到好处。
可能因为这样,我们才会走到一起。
隔了一天,我去了“佳慕内衣有限公司”,准备面试市场部的市场策划。
在公司所在的大厦大厅处等电梯时,我按了所有电梯的下楼键,静等。
很快的,电梯上方闪烁的字母就下降到“3”了,我的身后也传来一阵节奏有序的高跟鞋声。
和睦说过:“女人有种天生的直觉,当有威胁性的同类走进警戒范围内,她们总会摆出防备和打量的姿态。这种威胁性的表达方式有很多,比方说清脆的高跟鞋声,嗲或尖的嗓音,浓郁的香水味,违背或过分符合自己审美观的装扮。”
我想,在我回头的刹那所见到的这个女人,已经完全符合了以上所有。
她的高跟鞋是Jason wu设计的经典款,她在讲电话时的声音是恰到好处的女中音,但我完全能想象得到如果她尖叫是什么德行,还有极富挑衅的香水味,和她一身本该顺眼却怎么看怎么膈应的行头。
她气势十足的站在我身边,透过光亮的电梯门审视自己,我也看着电梯门,顺便审视她。
电梯来了,我们同时迈开脚步。
我走进去了,同时也不甚和她的肩膀撞了一下。
她卡住了,高跟鞋卡进了电梯入口处的缝隙里。
我转身的同时,对上她的目光。
她用眼神告诉我,是我撞得她。
我也用眼神告诉她,是她鞋跟太细了。
然后,我们同时看向她的鞋子,那双不论怎么看怎么美的鞋,竟然猥亵了被人千踩万踩过的入口缝隙,实在有违它奢华的本性。
我说:“需要帮忙么?”
她说:“麻烦你。”
我走了过去,低头看看,没有蹲下的打算。但我总得做点什么,就算替她报警也好,于是,我伸出了手。
她挂上电话,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扶我一下。”
她把脚拿了出来,鞋子留在原处,她又蹲了下去,试图把鞋跟拔出来。
我从包里拿出护手霜,递给她,说:“给,润滑剂。”
鞋跟被拔出来了,但上面有了划痕,她一脸心疼,对我说“谢谢”,虽然她并不真诚。
我也说了句“不客气”,一样敷衍的不负责任。
我们一起上了十五楼,抵达后,在我们同时迈出步子的刹那,她顿了一下,让我先走了一步。
我走在前面,穿过长长的走道,一路都很不安,因为她一直跟着我,跟着我走过每一个拐角,始终和我保持一个节奏,不超过去也不慢下来。我总担心她是在找机会报复我,要不就是在想一个叫我合理赔偿的说辞,直到我来到了“佳慕内衣有限公司”门口。
我站在门口,礼貌地按了门铃,身后的高跟鞋却越过了我,伴随着前台小姐的那声“梵经理,早” 直接走了进去,很快就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