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元收住了笑声。真是个难对付的女人啊！让她在外事课做内勤工作真是可惜了！如果来韩国的话，肯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情报人员。

北京烤鸭终于端上来了，房间里顿时飘起一股香味儿。

李春元不说话了，一边咽着唾沫，一边看服务生用刀子旋下鸭子皮。不用看，北京烤鸭的大小刚好是两个人可以吃光的量。

服务生把第一份鸭肉放在美希的盘子里，李春元轻轻地吐了口气。这个小子真是没长眼呀，你知道谁掏钱吗？

他对正在开始切第二份肉的服务生要求道：“多给我们点儿酱。”

发现美希的唇边露出一抹冷笑，李春元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用那么大惊小怪吧？喜欢就是喜欢！

服务生刚一走，李春元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烤鸭来。如此一来，美希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矜持着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如果不赶快吃光的话，自己都觉得对不住自己。

不大工夫，盘子就见了底。李春元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饱嗝儿。

“找一个轻松的话题，慢慢……”美希像唱歌似的说。

过了两秒钟之后，李春元才意识到她是在讽刺自己。仔细一看，发现美希只吃了一份。

李春元拿起餐巾擦擦嘴。

“真是失礼了。一见到烤鸭，我就实在忍不住了。我很尊敬中国人，居然能发明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你不庆幸料理可以不受意识形态的束缚吗？”

李春元苦笑了一下，点上根烟说：“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吧。我不打算跟公安部做这个交易。我从他们那里得到搜查权，作为补偿，我一直给他们提供情报。这样应该很公平。”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个人还应该给你一些回报？”

“你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我都有点儿不好往下说了。不过我真的可以提供足以与这个代价相抵的情报。”

“那你就先说给我听听。”

李春元站了起来，绕过圆桌，走到美希身边。他看到放在椅子上的手包的金属扣儿打开着。

“怎么了？不能像成年人一样交往吗？”

美希毫不胆怯地抬头看着李春元。李春元把手放在美希的肩上，像怕她跑了似的，紧紧地扣着她的肩膀。这个店的房间虽然很小，但墙壁很厚，所以不用担心漏音的问题。但如果是尖叫着撒酒疯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美希瞪着放在肩上的手。

“在你们国家，成年人交往时，就是把女的死死地按在椅子上吗？”

李春元真是对这个女人叹服了。无论是她的脸上还是声音里，都让人丝毫感觉不到紧张。被李春元这样按着还能如此平静的女人，到目前为止还一个都没有。

“只是在有必要把她按在椅子上的时候。”

李春元简短地回答后，把手从她的肩上挪开了，若无其事地从罩衣里面伸进去，摸着她的乳房。他感到美希的身体一僵，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给我说说你的情报。”

李春元非常沮丧。本以为她会惊慌失措的，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他轻轻地揉着乳房。

“有个男人，我从今年年初就开始注意他了。虽然是出生在南边，但现在已经入了日本国籍。”

“名字？”

“宗田吉国。”

李春元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他在品川区的大崎经营着一家叫宗田食品的食品批发店和一间烤肉店，大概是‘地基人’。”

“‘地基人’？”

在朝鲜有骨肉至亲的日本人或韩国人，在这个社会里被称为“地基人”。北边的政府以他们的亲人作为人质，让他们在日本协助进行各种地下活动。潜入日本的间谍如果没有这些人的帮助的话，根本无法展开工作。李春元的工作就是找出潜在的“地基人”，查清他们是否在跟北边的间谍接触。

“绝对不会有错的，宗田的母亲和妹妹都在北边。”

美希的眼里闪着光。

“在外事课，从来没出现过那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