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克里亚宾＊

一

我生平的头两个十年，彼此区别甚大。九十年代，莫斯科还保留着童话一般五颜六色的穷乡僻壤的古老风貌，它具有第三个罗马城或像壮士歌中所唱的京都的种种传奇特点，以及名扬四海的四十个四十座教堂①的全部美丽。旧的风俗习惯还起作用。每年秋天，在尤什科维胡同，即通向绘画学校校园的那条街上，在被认为是骡马保护神的佛罗拉与拉夫尔教堂的大院里，为马匹举行圣洁化仪式。这时，整条胡同，一直到绘画学校门口，像骡马集市一般，挤满了马匹和牵马来施行圣洁化仪式的车夫与马夫。

＊ 亚尼斯克里亚宾（1872—1915），俄罗斯作曲家，钢琴家。1904—1909年侨居国外。

① 传说莫斯科古代有四十个四十座教堂，即1600座教堂。

随着新世纪的开始，如同魔棒一挥，我儿时记忆中的一切都变了样。世界之首的几国首都的疯狂经商劲头也笼罩了莫斯科。在大发横财的基础上，蓬蓬勃勃建立起一栋又一栋盈利的高楼大厦。砖瓦大楼在人不知鬼不晓的情况下，拔地而起，出现在各条大街的两旁。莫斯科，和这些高大建筑物同时，超过了彼得堡，为年轻的、现代化的、朝气勃勃的、俄罗斯的新艺术——即大都市艺术——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