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进站的时候,我想着到目前为止,最简单的戏码是,一个离婚的女人想把所有前夫买的东西都清空。这种情况下,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轻松一些。但是当我看到一个老妇人要清空她的衣橱时,心理上还是会失落无力。就像我说的,这些不仅仅是衣服——它们实际上也是历经生活的织物。但是不管我多么想听它们的故事,我都必须提醒自己时间有限。因此我总是把自己的拜访时间控制在一小时以内,对哦贝尔夫人亦是如此打算。
在南肯辛顿走出地铁时,我给安妮打了个电话。她很兴奋地告诉我已经卖出了一件Vivienne Westwood的紧身胸衣和两件法国睡袍。她还告诉我说,《妇女与家庭》杂志的米米·隆打电话过来,问是否能借走一些衣服以供拍摄。听到这些消息,我也是情绪高涨。我沿着布朗普顿路走到佳士得拍卖行,进入大厅。由于时装销售很受欢迎,这时大厅已是人声鼎沸。我排队登记,然后拿起我的竞标牌。
拍卖厅中已坐满了三分之二的人。我走到右手边的中间一排没人坐的位置,坐在最边上,然后抬头扫视周围的竞争对手,这始终是我去拍卖会做的第一件事情。我看到我认识的几个经销商,还有一个在伊斯灵顿经营古董服饰店的女人。我还认出了《 ELLE》(世界时装之苑)杂志的时尚编辑坐在第四排,我的右手边还有名设计师尼古拉·法赫。空气似乎充满了昂贵的气息。
“102号。”拍卖师说道。我坐得笔直。102号?但是,才 10点半。我以前进行拍卖时从来没有搞砸过,但是显然此人已经搞混了顺序。我的脉搏加快,看着目录上的巴黎世家晚礼服,然后轻轻翻到格蕾丝夫人这件。起拍价为 1 000英镑,但是拍卖价会贵很多。我自知不应该买任何不打算出售的衣服,但是我告诉自己这是一件只会升值的重要作品。如果我能以1 500英镑或更低的价格拿到手,我就会买。
“现在是 105号,”拍卖师说道, “Elsa Schiaparelli(艾尔莎·夏帕瑞丽)在 1938年‘马戏团’系列作品中的粉色丝质外套。请注意原装的杂技演员形状的金属纽扣。这件商品从300英镑起拍。谢谢。
320英镑,
340英镑……
360英镑,谢谢这位女士……我是不是听到了 380英镑?”拍卖师冲坐在第一排的一个金发女子点了点头。“那么,360英镑……”一锤定音。“成交。给……”这个女人举起了竞标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