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上周有客人才发难弄死了一个。那女人是老板偶然买下来昨天刚送到的。”

庞贝罗回答时既没停下扔肉饼的手，也没朝这边看上一眼，仿佛这事跟他完全无关，他只是在说明今天的特别菜单。

“那我们买了。多少钱？”

“我忘了是八十还是一百，差不多这个数吧。”

“混账！这也太便宜了。布洛，我们买得起。”两人小小地雀跃道，“打包带走吧。”

“庞贝罗，你真的愿意卖吗？”

被喊作布洛的大块头喊道。他们三人的眼光丝毫没有从斯金身上离开过。

“我想在这家伙的子宫里小便，布洛。”

舔过我的胡须男开始用空着的手在两腿间擦了起来。裤子的布料只有那一块地方像打过蜡一般闪闪发光。

“我什么都没做……我对你们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啊！”

我突然觉得恐惧，喊了出来。被这种人买下来带走的话，会被怎样对待呢？一想起仓库里的事情，我就想吐。

“对我们来说，你只要是个女人就够理由了，小妞。”

V领咧嘴笑了起来。

庞贝罗撑着下巴像在考虑，他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一切。

“佳奈子，来一下。”

庞贝罗隔着吧台喊道。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只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喵……呜！”胡须男打圆场似的叫了一声。

走到吧台的路异常地长，庞贝罗还是一贯地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过来。”他勾了勾手指。

我瞥了那四人一眼，从吧台旁边走进厨房。

庞贝罗正要把肉饼放到铁板上。随着急促的吱吱声，烟冒了出来，同时传来了汉堡肉饼的香味。庞贝罗用锅铲轻轻压了压肉饼，声音和烟变得更大了。

“没事吗？”

庞贝罗看着烤盘，说道。

“嗯？”

“没事吗？”

我没听懂他提问的意思，总之，先回答他吧—

“怎么可能没事，你也看到了。”

庞贝罗扭头看向我，眼神冷得让人背上发寒。

“没事吗？”

“你指什么？”

庞贝罗沉默了。看到他茶褐色的眼睛，我突然理解了他问话的内容。是酒，是那瓶酒—迪瓦伏特加。

“不，绝不可能平安无事！如果把我卖给了那些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奇妙的是，庞贝罗嘴边这时似乎微微泛起了笑意。

“去拿来。我让他们收手。”

我的腰发软，站都站不稳。但把酒瓶交给他还是能办到的。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没有下一步棋了。交出酒瓶后，庞贝罗要是把我卖给那些家伙，该怎么办？这肯定是最省事的方法。他没有半点义务或情面把我这种会反抗的人留在身边。

我像是喝干了一瓶醋一样，胸口直犯恶心。

“快点，肉要不行了。”

看着烤盘的庞贝罗的话音有些焦躁了。

“对不起，我做不到。”

庞贝罗的思维停顿了。他的人还朝着烤盘，但一直没停过的视线停了下来，肩到背的动作停了下来，甚至连呼吸都似乎停住了。

我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啊，他果然不是人啊。

“转过身去。”

庞贝罗盯着烤盘，小声说道。那声音我无法抵抗。我背上挨了重重的一下，向前栽倒。中招了—这就是背上被人插了把刀的感觉。和疼痛相比，我的震惊无疑更加强烈。我伸手到背后去拔菜刀，在厨房里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