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出去！”

庞贝罗又踢了我一脚，我摔倒在地。跪在地板上的膝盖比背后更痛。我晃晃悠悠地刚走出厨房就被V领逮住，看到我的后背之后，他“哟”地欢呼了一声。

“庞贝罗！同意了是吧？”

庞贝罗没有回答。

V领拖着我说“看吧看吧”，把我的背后转过来给人看。只听“啪”的一响，有东西从我背后剥落了下来。

“随我们处置！随我们处置啊。”

V领摊开了手里口袋本大小的一片东西。

庞贝罗没把菜刀插到我背上，但我真不觉得这就算得救了。背后有风刮过，肩上和背上的压力消失。我刚要惊叫，就想到是背后裂了个大口子。回头一看，胡须男正龇牙咧嘴，不怀好意地笑着。

“等等。”斯金从旁拽着我的胳膊，让我站起。

衣服继续往下滑。

眼看着胸部便要裸露出来，我慌慌张张地按住了衣服。

“庞贝罗都说了随我们处置，你少碍事。”

V领舔着蝴蝶刀的刀刃。这时我才发现他舌头上穿着棒状的舌钉，碰到刀刃的时候哗哗作响。

“我也有权利随便处置她。”

“三对一呢，小白脸。”

老大低声吼道。

“我讨厌自助。到这种地方来还要自己拿着盘子走来走去的免谈。她是必要的。”

“那就排我们后面。”胡须男用舌头舔了一圈嘴唇，“我们会剩点能吃的给你，娘娘腔。”

“这可真让人吃惊。我还以为是屁眼在说话呢，原来是嘴啊。”

下一瞬间，绕到斯金侧面的V领持刀向他的肝部捅去。但V领像是踢了个旋风腿一样，双脚朝天花板张开，翻了个跟头后摔在地上，脖子被斯金的膝盖死死压住。

“你要动一动腿骨就废了。”

这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的，所有人都动弹不得。

“最好别反抗。”突然，身后传来了声音，只见庞贝罗双手叉腰，见怪不怪地继续说道，“你们三个要是都飞溅到墙上地上，打扫起来太麻烦了。”

“你说什么？”

听到布洛低吼，斯金朝V领扔了点东西下去。

响起了轻微的爆炸声，V领的耳朵像是被咬掉一般消失了。

V领咬着牙呻吟着。

“下一次会在你的宝贝基督脑袋上开个洞。”

斯金的声音很冷静，但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他指尖捏着一个小小的滴管，移到了V领脖子上方。

眼睛通红的V领抬头看布洛：“这家伙……是什么人？”

“八百！庞，这女人我出八百万。”斯金盯着V领喊道。

庞贝罗双腕抱在胸前，吹了声口哨：“你们意下如何？开个比斯金更高的价买下她，或者在这里吃饭……还是想死？”

“这女人随我们处置。你自己说的。别开玩笑了！”胡须男喊道，“我才不会听软脚厨子指手画脚！”

他拿着蝴蝶刀，口沫横飞。庞贝罗则微笑着从口袋里取出抽了半截的雪茄放进嘴里，和胡须男形成鲜明对比。

“以前只听说浣熊能变成人形，没想到还真有。”

紧跟着，随着像有东西炸开的扑哧一响，店门突然打了开来，拍中了胡须男。被拍飞的胡须男的头撞上布洛小山一般的庞大身躯，在反作用力下猛地摔到墙上，又滚落到地上。

胡须男脸上咧嘴笑的表情未变，昏了过去。

厚厚的店门在布洛眼前再次关上了。

咕咚。传来了空气压缩的声音。

斯金皱了皱眉毛。

“那扇门总重两吨。紧急情况下可以瞬间开闭。吃了这家伙一记上勾拳你兄弟的脖子还没折断，运气不错……布洛。”

庞贝罗一手拿着打火机大小的遥控器，一手用火柴在吧台上擦着了火，凑到雪茄上。

“进了这扇门，哪怕是一颗糖都要听我指挥。这里不存在什么客人。我就是太阳。我心情好的时候会普照并温暖我中意的家伙。你们要感谢我的恩惠。除此之外随你们的便。要么出去，要么变成尸体。”

“庞贝罗，我们是有组织的，别忘了。”

“这家店是根据你说的组织的协定而诞生的。布洛，你忘了吗？”

“唔，看来我也无法可想了……”斯金喃喃说道。

一望即知，从他手里捏着的滴管前端渗出的液体变成了球形，靠表面张力勉强停留在滴管上。

斯金的一滴汗水朝着V领的喉结—绝望的、仰天长叹的基督的右眼—落了下去。

“布洛……”

耳朵开了个缺口鲜血淋漓的V领满脸通红，没志气地喊道。他手里拿的刀掉在地板上。

庞贝罗缓缓吐出烟，薄薄的烟雾飘荡在布洛和斯金之间，继而说道：“要吃，还是要死？”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