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们到达克拉斯诺雅尔斯克,入住的酒店在叶尼塞河边,门前就是一个广场。广场上聚着上千个学生,我们的车队就像闯进了一个大Party,那些青年男女也在庆祝开学,喝酒聊天。我们抄起波罗地海9号啤酒杀进女大学生的阵营中,跟洋妞频频撞杯。豪爽地说:“给这桌来10瓶啤酒,给这桌再来10瓶!”
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也曾是流放政治犯的地方,1897年,列宁被发往谢胡申斯科耶时所乘坐的“圣尼古拉”号轮船就停在这里,他当年应该在叶尼塞河上走了一段水路。这个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的首府与北京没有时差,这里出产的农用机械闻名于世,我曾经见过一张照片,是毛主席考察这里的工厂。
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离莫斯科的铁路里程是4065公里,飞机要用4.5个小时。我们第二天的目的地是新西伯利亚,路牌指示,行程820公里。接下来是新西伯利亚至鄂木斯克,行程650公里(鄂木斯克最著名的流放者是陀斯妥耶夫斯基,他在那里生活了4年)。途经克麦罗沃州的首府克麦罗沃,这里的矿工罢工是前苏联解体的导火索之一。
9月4日,别斯兰人质危机解决了。我们从鄂木斯克到秋明,行程640公里。秋明,一座油田城市,我们居住的地方就叫“石油工人招待所”,这里是我们此行纬度较高的地区,天气很冷。在俄罗斯的旅途进行了大半之后,我们终于来到叶卡捷琳堡。
跨越欧亚大陆的分界线
9月的叶卡捷琳堡已经像北京的冬天一样寒冷,这里的冬天长达5个月,最低气温可达零下40℃,夏天只有两个月,气温20℃。我们先在城市里转了一圈—基洛夫广场、乌拉尔大学、列宁大街,然后进入火车站前的宾馆。那家宾馆已经25年没有装修,我住的那个房间的窗户根本关不严,和服务员商量了半天,她给我加了一床又一床的被子,最终同意给我换个房间。
等候在那里的俄罗斯记者向我们提出了问题:“听说你们要去参观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最后遇害的地方,这是你们事先计划好的,还是临时的安排?”
我试着在心里回答这个问题。秋明、彼尔姆、叶卡捷琳堡,这几个生疏的地名,完全是因为尼古拉二世的遭遇才变得生动起来。在秋明我们曾搭乘了一段公共汽车,公车里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所有的乘客都神色木然。从秋明出发300多公里到达叶卡捷琳堡,再走300多公里到达彼尔姆,这个古老的小城市曾是东方茶叶的集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