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的里多运河在冬天结冰之后就是天然的冰场,加拿大的许多小镇上都有冰球馆,沿落基山脉到处都有滑雪场。1988年卡尔加里举办过冬奥会,但加拿大人在家门口居然没有拿到金牌。1972年蒙特利尔夏季奥运会,加拿大人也没能拿到过金牌。加拿大作家乔治·伍德科克说,加拿大人并不喜欢英雄,也没有什么英雄概念。另一位加拿大小说家马格里特·阿德伍德更反对把奥运会和“国家神话”相联系,她说:“加拿大人给国家号脉就像是医生对待病床上的病人,不是看他活得好不好,而只是看他还活着没有。”但是,在温哥华市中心的罗宾逊大街上走一走,就知道文人们的说法并不可信,街上两队年轻人碰上,总要为加拿大击掌叫好,“High FiveFor Canada!”人群聚集在一处就挥舞着国旗,市中心的现场演唱会持续到12点,每晚都有焰火表演,酒吧里喧闹的音乐要到凌晨3点才静下来。周末的夜晚,街上人更多,每个人都是微醺的状态,街上的杂耍艺人从中午忙到深夜,有踩高跷的,玩蛇的,扮成超人和游客合影的。市中心的街区就是一个大Party,加拿大国家电视台把透明的演播室就设在罗宾逊大街上,两位主持人晚上上班,盘点一天的比赛成绩,演播室外聚集的人群不断呐喊充当背景声。
温哥华冬奥会,加拿大一共花了1.1亿美元来搞“奥运夺金计划”,加拿大的体育评论员说,我们历来是小镇文化,队员也多在小镇上训练,未必能适应如今的“举国体制”,非要拿那么多金牌岂不违反谦逊淳朴的天性,变得像贪心的美国人?《环球邮报》一位专栏作家说:“我们的奥运会梦想就是计算奖牌榜,数到最后一天,等到了加拿大冰球队和俄罗斯冰球队的决赛,60分钟战成2∶2,加时赛我们攻入一球。”在这个以冰球为“国球”的国度,如果他们没能拿到冰球金牌,那么他们的“奥运投入”就算是浪费了。
在温哥华市中心JoeFortes饭馆门前,一位加拿大姑娘向我展示她衣服上的冰球明星签名,见我对那些赫赫有名的球星没什么反应,她就带刺儿地说道:“你们想在冰球上获得胜利,我看不到希望啊!”我只好反击:“你们刚刚输给了美国队啊。”
战胜俄罗斯的梦想在1/4决赛时就实现了,当时我们在短道速滑的现场等待女子3000米接力最后的判罚结果,电视里播出冰球赛的比分,现场观众一片沸腾,这是50年来加拿大冰球队在奥运会上第一次战胜俄罗斯队。在速滑场馆和短道速滑场馆,在冰壶赛场和滑雪场地,在温哥华的大街小巷,无数加拿大人都穿着冰球队的队服,肥肥大大,非红即白。他们最喜欢的号码是1号,那是朗格,加拿大的守门员,其次是87号克罗斯比,传奇球星格雷斯基的接班人。专业的冰雪项目记者在加拿大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里出售的冰球杆七成是左手杆,加拿大冰球队中,左手为主力手的球员也占大多半,这显然和人群中左撇子的正常比例不相符,记者向运动器材经销商探究原因,谁也给不出标准答案。而加拿大的高尔夫选手中,左撇子球员的比例也是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