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罗云声一起买房一起储蓄,谁要用钱就从抽屉里面拿,她的工资比他稍稍高一点儿,自然储蓄得也多一点儿。一般每月初,安然都会给两方的父母邮寄生活费,他们还从来不曾因为钱起过争执。
到这个时候,安然才意识到,原来婚姻是有着这样一种保障意义的。
这算是一个考验吗?
安然讨厌被考验,尤其是感情,她只愿糊涂一些,蒙混一生,若自我感觉良好,便心满意足。
回到家,罗云声正在看电视,看到一脸倦容的安然,关切地问:“今天累坏了吧?”
安然苦笑,想:累?我从小到大何曾怕过累?可是累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安然摇摇头,晃晃手中的扣肉:“看我买了啥?”
罗云声知道怎样让妻子开心,领情地做出夸张的表情:“老婆是最疼我的。”
安然默默地坐在餐桌边,陪他吃饭,几次欲说还休,为难得眼泪也要出来了。最终,狠狠心,逼自己一把,该说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话说完,她低头,害怕看见丈夫的表情,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超脱,竟然那么害怕自己会失望。
无欲则刚,可见,她还是有期待的。
一阵难堪涌上心头,安然如坐针毡,等待回复时如同犯人坐等法官的宣判,突然又觉屈辱。
底牌即将揭开,她没有赌徒的性子。
她的性情原本是悲观怀疑的,要她面对这样的场面,就是要她逼视自己的逃避,多么身心俱焚。
良久。
她听见他说:“还是给弟弟看病要紧,你放宽心,我站在你这边,钱你拿去用。”
安然没有说话,默默收拾餐具进厨房,整个人累得想要呕吐。
这多么反常。
她从来不期望别人为她多付出,一是害怕人情债,二是深信天下99%的期望最终都是以失望来收场,还是没有期望更好。
罗云声用钱一向吝啬,少数的几次例外只发生在给安然买东西时。
安然理解丈夫是普通工人阶级出生,打拼不容易,从来没有任何不满,而且关键时刻,他毕竟没有让她失望。
她深深地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