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了电话大声喊：“玛姬。”

她从门缝里探进头来，无奈地说：“我的名字不叫玛姬。”

“好吧，玛格丽特。做个笔记，下周三提醒我打电话给汤姆·麦克欧文取消午餐约定。”

“好的，马龙先生。卢·奥尔特曼正等你接电话。”

卢·奥尔特曼一接通电话就直奔主题：“嘿，马龙！说说看，昨晚乔·安吉的酒吧到底他妈的发生了什么？”

“你不在那？”马龙留心地问了一句。

“不在，但我有个朋友在那。”

“啊，”马龙说，“事实上，我自己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再次用市长办公室来电做借口摆脱了卢·奥尔特曼。没过多久，又以同样的伎俩打发了布特·欧黑尔。同时他很高兴自己对乔·安吉市政厅酒吧发生的奇异事件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含糊态度。随后他又以同样的方式结束了与伊迪·贝特曼的通话。正当他重新点燃雪茄时，玛姬进来说：“马龙先生，市长办公室打来电话。”

“有趣极了，”马龙说，把火柴抛进废纸篓，“不过别再偷听我接电话。”

她不以为然地看了他片刻说：“市长办公室等你听电话。”

马龙把雪茄搁在烟灰缸里，抓起电话。

不是市长，是赫伯·希，市长的一个忠实秘书。那边寒暄了一阵，说很高兴给马龙打电话，然后又骂了阵天气，最后问马龙是否认识一个叫克拉奇斯基的警察。

“他，当然，”马龙说着重新拾起雪茄，“我都认识他一辈子了。我和他一起上的圣·约瑟夫学校，上了两学期。有一次还把他扔进了排水沟。很不错的家伙。”

“克拉奇斯基疯了。也许马龙你可以把他弄清醒。他说昨天晚上——”

马龙听到最后，严肃地说：“赫伯，我不想让这事四处传播，但克拉奇斯基没疯，我也看见了。”他等了一会说，“他说那女人什么样？”

“朦胧，”赫伯小声说，“如烟雾一般。他说他简直可以看穿她的身体。说她看起来仿佛要融入空气中去，如同雪茄烟一样。”

“是的，”马龙说，“就是那样。告诉我，赫伯，这女孩没做任何伤害克拉奇斯基的事吧？没有吧？”

“该死，没有，”赫伯说，“事实上他对她有点意思，在监狱里曾经给她带过烟。”

“叫他不用担心，”马龙安慰说，“她去那儿不是为了烦扰他。”马龙不希望像克拉奇斯基这样的家伙天天烦恼。“让他为她的灵魂祈祷，那样做一点坏处都没有。安娜·玛丽或许需要一些人为她祈祷，她才会消失。最好别说出去，赫伯，你知道的，如果人们四处谈论，结果会如何。”

“哦，当然，当然。”赫伯说。沉默了一会他又说，“马龙，你知道她昨晚——来找——谁吗？”

“不知道，”马龙尽量想让对方听起来他是在勉强地笑，“找我也说不定。”

他坐了一会，踮着脚尖悄悄坐回到办公椅上，盯着天花板出神。这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安娜·玛丽看起来如同烟雾一样，在恰当的时间和地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