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马龙先生,”她吸了一口气说,“你真善解人意。”
他拍了拍她另一只肩膀说:“现在,我能为你做什么?”
“那女孩,”她说,“我觉得很内疚。我想为她做点事情,不是说我能让她起死回生。但是——她肯定在哪有家人、父母,或是兄弟姐妹。我想找到他们,我想供养他们。我倒不是奢望那点微薄的钱财能弥补什么,但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哦,马龙先生——”
她绞着双手,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你能放下手头所有工作,集中精力去找她的家人,不管多高的费用我都愿意付,不管多高!”
小律师从口袋里新扯出一根烟,点燃了,开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他想知道“不管多高”的那笔费用到底有多少。他感觉脊柱有点僵硬且神经刺痛。除了找安娜·玛丽的家属,还会有什么事情让他做。“放下所有工作…….集中精力去……”他开始思索伊娃·奇尔德斯要他放下所有工作,到底想让他干吗。最主要的是,是否真会付给他“不管多高”的报酬。
“我亲爱的奇尔德斯夫人,”他殷勤地说,“告诉我,你怎么不去找那个年轻女人的律师,我想他的名字是耶西·康威。他不需要进行昂贵的调查就可以告诉你相关信息。”他故意把“昂贵”两个字说得很大声。
她看上去很伤心,说:“我自然想到了。但是康威先生去度假了,没办法联系上他。”
“噢,他去度假了,哦?”马龙说,“嗯,嗯,这样的话——”
“当然,你需要定金,”她把手伸进黑色的软毛皮钱包里,“我带了一千美元。如果不够——”
“我得考虑考虑。”马龙说着回到桌子后头。
他欠了一个月的办公室房租,欠玛姬两个月的工资,他再次透支银行卡,他还答应给安娜·玛丽提供她需要的钱,更别说他还要考虑日常起居,享受奢侈品。他手头总共还有十一美元五十五美分,天晓得他何时才能挣到更多钱。他边思索边看了伊娃·奇尔德斯一会。
“这种情况不需要定金,”他平静地说,“等我找到那女孩的家属,并按你的方式安顿好他们,我再给你账单。我更喜欢这种方式。”
“哦,但是,请收下吧。”她说着把一千美元的钞票放在桌子上。
“请不要这样。”马龙说着把钱推开了,推的时候他觉得手指在疼。
“如果不够,”伊娃·奇尔德斯说,“我还可以再加点。”她再次打开了钱包。
“不不不,”马龙说,又加了一句,“不!”
他们微妙地争执了一番。最后她把钱放回钱包,做了个惋惜的手势,站了起来。
“相信我,”马龙抓着她的手说,“我会放下所有工作,集中精力,全心全力,去为您解决这个问题。”
后来他想,自己说的没一句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