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菊本掏出怀纸哭个不停,阿幸夫人见状不禁暗想,这个菊本,还盼着她能向笃姬传授些婚姻心得呢,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这条消息令全府上下惊愕不已,众人互相道贺之后,总不忘加上一句:“小姐真是肩负重任……”
喜讯传来三日之后,坚山武兵卫为商讨入城事宜来到今和泉府。阿幸夫人与笃姬这才明白菊本流泪不止的理由。
“入城一事,今和泉家不必准备。本家已安排好照料敬姬日常起居的老女,不必从分家带去。二月二十日辰时,臣将带队来迎,届时请小姐上轿便是。”
听到这般安排,阿幸夫人惊呆了。此次入城并非出嫁,无需商讨嫁妆的金额,对方自然也不会问笃姬有多少衣橱、衣箱要带去,但女儿多少有些平时用惯了东西需要随身携带。
最愁人的是,本家竟不让女儿带侍女进城。一个女人家,人生地不熟有何等可怕。阿幸夫人出嫁时,尚带了两位侍女陪嫁。她绝不会忘记,多亏有了她们陪伴,才熬过习惯今和泉家家风前的那段时间。如此一想,她越发心疼起女儿的处境。
同时,她终于明白,菊本早已参透分别的命运,在听说养女一事后,就开始为与小姐的离别哭泣了。
齐彬安排的老女几岛原名松坂,与江户本宅负责外部事务的老女藤野地位相当,拥有极大权势。她本是齐彬的姐姐郁姬的贴身侍女,在郁姬嫁于右大臣近卫忠熙为妻时,跟随其前往京师伺候。郁姬不幸去世后,她落发为尼,称得净院,继续留在近卫家服侍。
齐彬认为,几岛对江户的情况甚为了解,又有在京师生活的经验,定能在笃姬的教育上发挥积极作用。
“那……母亲,菊本的身份可如何是好?”
面对女儿的提问,阿幸夫人也不知该如何作答:“这……”
菊本见主子有所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能见到敬姬大人飞黄腾达,老奴也能功成身退了。”
菊本决意已定,阿幸夫人与笃姬都无言以对。
二月八日是忌针节。笃姬带着志乃来到缝纫女工的房间,参观了密密麻麻插在豆腐上的银针。之后两人回到房间,发现时间不早了,可菊本犹未出现。
昨晚菊本称自己偶感风寒,希望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于是她在笃姬枕边,待小姐睡着之后,便熄了灯离开了。换作平时,笃姬一睁眼,菊本就该等在被褥旁才是,但今天却迟迟不见菊本的人影。
“菊本这是怎么了?不会又病了吧?”
笃姬喃喃道。她想让志乃去房里瞧瞧,可左思右想还是没起身。
见到有人来,即使身子再难受,菊本都会起身。
近来,菊本衰老得尤其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