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玄关的门,父亲站在原地不动了。信也越过他的肩膀朝里面看去,问道:“怎么不进去?”
只见门口的地板框上坐着一个男人。此人身穿马球衫,三十来岁,表情有些严肃,似乎一敲就能发出“吭吭”的响动。他的相貌并不在自己的熟人朋友之列,但信也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对方的眼睛无力地睁着,看来也没睡好-最近熬夜的人似乎异常得多呢。虽然这个时间到别人家里做客显然太早,但从母亲把圆圆的膝盖跪在旁边给他端茶来看,对方应该是客人无疑。
那人看见父亲,猛地站起身。不好!难道是作家来杀父亲了吗-信也不由得拽住了父亲的胳膊,对方却直直地站在原地,把身体弯成了直角。
“三浦先生,真是万分抱歉……”
对方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久久没有抬头。母亲一脸困惑地对父亲说:“我让他进来等你,可他偏说要在这儿等。”
“快别这么说,峰尾老师。我要先向您表示祝贺啊。”
父亲的口吻显得进退两难,这倒着实是件新鲜事。
“请别叫我老师了。如果没有三浦先生您,我们夫妇还不知道会怎样呢……我却做了如此过分的事。”
这个叫峰尾的男人似乎容易激动,说着说着总会语塞。把他详详细细所说的话以及父亲不时为难地插入的话综合到一起,可以得出如下内容:
峰尾好像是父亲大学时代的学长之子,而那位学长当年对父亲格外照顾。立志成为小说家的峰尾通过这层关系,把原稿投到了父亲工作的编辑部。
二人有过这样一番对话-
“仅仅因为我父亲是您的学长,您就仔细阅读了这篇原稿。”
“您太小瞧我了,我是突然察觉您很有前途,才一字一句读了您的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