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了吗?”
面对对方似乎嘲笑的话语,信也回了句“不怕”,挑衅般地将奶茶一饮而尽。
“我才不会害怕。能让红美子姐产生这种想法的男人,罪不可恕。”
说话途中,信也只觉得血液冲上了脸颊,不由得再次低下了头。自己没有权利指责别人。然而,红美子的声音很平缓,感觉不到任何反应。
“我对那个人爱之深,恨之切,这种心情必须靠杀人才能平复。但我不知道应该杀谁。是该杀掉自己最恨的那个人,还是杀掉一直独占着那个人的夫人?抑或是,杀掉占据那人幸福家庭中心位置的儿子呢?这四盆牵牛花,便是用来做决定的,就像‘该选哪个好呢’一样。最先开的那盆花所指之人,便是我的下手目标,就像俄罗斯轮盘赌那样。”
越早长大,离死越近—红美子说出这句话时浮出的微笑,鲜明地在信也的脑海里复苏了,令他毛骨悚然。
“可……可是,红美子姐应该并不是真心要杀谁吧?”
“我可是认真的。”
“不是的!那天晚上—咱们俩共度的那晚,当我说不回来浇水的话盆里的花就会枯死时,你不是说那样就不回来了吗?这说明你其实希望这些花枯死。这场轮盘赌不成立吧?”
“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啊……擅自判断别人的内心。”
红美子一声叹息,似乎筋疲力尽了。
“当然了,即使再怎么认真,这种事也不是心一横就能干成的。我在那人家的附近找到了住处,侦察了三个月—这些日子里,有时恨不得马上杀了他,有时又觉得这种行为愚蠢至极,想要放弃。我甚至还去了心理诊所。也曾想过,要是有人能阻止我就好了。”
“喂,你知道‘代偿行为’这个词吗?”
信也学着红美子往常的样子,突然提出了截然不同的话题。
“这些用语我还是知道的哟,心理学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