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我知道,但他需要你们。科尔比先生,没有你们,他将一事无成。我力求使您承认意大利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不是一个香蕉共和国,不是你们的殖民地!你们不能永远充当世界警察的角色,清楚了吗?
科:清楚,但是错了。请听我来解释。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经历过一个“不介入”历史时期。我曾经说过那次大战是一场错误的战争,打得很糟。我们曾有过一段清白的历史时期。我们把军队裁减到15万人左右,我们执行开放外交,国务卿解散了情报机构,以为做个正人君子是不应偷看别人信件的。总而言之,我们准备在正人君子的世界里生活,并宣布不再卷入外国事务中去。欧洲出现了问题,我们没有介入;满洲出现了问题,我们也没有介入;西班牙爆发了战争,我们宣布中立,我们甚至通过了一项中立的法律。但是这些都没有用。后来爆发了经济危机,出现了一些认为可以统治邻国的专制领导人,爆发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我们不得不介入。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我们又从头开始:1945年,我们解散了军队和战略情报局,宣告和平。但是开始了冷战。很快就看清楚了斯大林并没有走我们所走的道路。在希腊、土耳其和伊朗,俄国共产主义成了威胁。我们由此吸取了教训,重建了我们的秘密情报机构,把它称做中央情报局。我们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马歇尔计划和中央情报局来遏制苏联独裁主义的扩张。这一回无论是自由党人还是保守党人,他们都相信必须给国外以援助。我是那些自由党人中的一员。我从小就是个激进分子……
法:天哪,您怎么有这么大的变化?
科:马克·吐温说,无胆量的人青年时肯定不是激进分子,有头脑的人年老时一定是保守派。请您让我把话说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起了作用,对遏制苏联扩张主义产生了效果。各国共产党的颠覆计划被挫败了。这不是意味着我们站在法西斯一边,也不是意味着右派反对左派,而是意味着寻求实现民主的办法。这就是中央情报局接受的并从那时起就奉行的美国的政策,这一政策决定了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为自由而战。当然……是的,在这不惜一切代价而进行的战斗的过程中,过去和现在都会随着形势的发展出现一些相当独裁的领导人,或者说是比人们期待的更为独裁的领导人。
法:从佛朗哥到卡埃塔诺,从吴庭艳到阮文绍,从帕帕多普洛斯到皮诺切特,还不算拉丁美洲的形形色色的法西斯独裁者,例如巴西残暴的统治者。于是,你们假借自由的名义,支持所有扼杀自由的人。
科:就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那样,为了反对当时的主要威胁希特勒,我们支持了斯大林的俄国。是的,就像那时候我们与斯大林共事一样,现在我们与……总而言之,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和其他人共事。50年代以来,共产主义的扩张取代了纳粹的威胁,而我们……就是说,在支持某些专制的领导人反对共产主义的威胁时,对我们来说仍然存在选择的余地。这个专制领导人的国家将来有可能成为民主国家。而对共产党人就不存在什么将来的希望。因此,我看不出我们的一些联盟有什么不光彩之处。人们结成联盟往往是为了对付更大的威胁,而对我们美国人来说,最大的威胁依然是共产主义。是的,我国政府承认皮诺切特的政府为智利的合法政府。但是,难道我们没有接受两亿俄国人生活在苏联共产主义统治下这个既成事实?何况,皮诺切特没有征服世界的企图,谁需要为皮诺切特感到担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