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欢,那出差就是一件快乐的事。借工作之便,可以去许多平时没有机会去的地方,见许多平时没有机会见的人,经历平时不可能经历的事,而且,不用花(起码是可以少花许多)自己的钱!家父当年因为经常出差,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尽管那时交通食宿各种条件都很差,出门在外少不了风餐露宿,吃了很多苦,但直至今日,老爷子提起出差往事,各地风土人情,奇闻逸事,还是两眼放光,只恨自己已经退休,不再有这种因公出差这种旅游机会。
现代便利的交通设施,使出差更容易,更常态。几个小时前你还在寒风呼啸的北方,几个小时后你就已经到了鸟语花香的南国,甚至不比从京城东三环位移到西三环更费时间——前不久北京大堵车时,王小峰就编了个段子,说自己和某人约了到某川菜馆吃饭,结果在路上堵了几个小时都到不了,一怒之下,索性都奔赴首都机场,打飞的直奔重庆,吃完正宗的四川火锅,再打飞的回来。这时,北京还堵着呢。如你所知,这是王小峰杜撰出来的,打飞的到重庆的确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是,往机场去的路也在堵着呢。
但即便如此,仍有人视出差为畏途。我一位前同事,工作勤勉,就是不喜欢出差,所有需要出差的事都要推给别人。实在推无可推时,就表现出痛苦不堪的样子,让人顿生同情之心。另有某人,因为经常要出差,索性辞了职。而他所说的“经常”,不过是因为公司在另一座城市,他每季度需要飞过去述职一次而已。
说到经常,我的另一位朋友才是名符其实。有一度,他几乎每周都要在北京与上海之间往返,又有一个月临幸21座城市、8个月不曾回家的惊人记录。当然,他那时还是单身。即便现在,他已经娶妻生子,每个月也仍有差不多一半的时间奔波在外——其实奔波这个词并不确切,因为他喜欢到处游走,出差对于他差不多是一种享受。
不过此人有一个习惯,睡觉时一定要头南脚北,否则就不安稳。但出门在外,哪能事事遂心?许多时候,他不得不裹着被子睡在地毯上,才能确保方向正确。好在,他也习惯了。
最悲惨而喜剧的一幕发生在重庆。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向当地人咨询,对方惊奇/不屑/笑而答之:我都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了还找不着北呢,你才来几小时,就想弄清楚?
结果是,他整个晚上都在翻烧饼,根本睡不着。直到天色将晓,叮,头上一盏灯,忽然想到一个绝妙主意。于是从床上跳起,冲出酒店,打了辆车,直奔最近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物,匆匆返回……
却说那物原来是一个指南针。这个可怜的人,借助此法宝,终于头南脚北躺了下去,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