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主席书房里的固定灯是你负责安的吗?”
“是啊。”
“谁同意的?”
“江青提议,办公厅主任同意的。”
“灯是从天安门城楼上卸下来的吧。”
“对!”杜修贤心里奇怪,总理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测定了没有?你只给我一个手动摄影灯的测定数据。固定灯呢?为什么不测定一下?”
杜修贤心里一沉,坏了。我怎么忘了固定灯!这可是最重要的地方啊!
“我了解过了,那种灯含有较强的有害光线。立即停止使用!”
这一次,总理又把杜修贤“将”住了。
他望着总理清癯的脸颊,心里充满了失职的悔疚,真不该给日理万机的总理增添这样不该增添的麻烦,让他为这些琐碎的事情分心了。这段时间看着总理消瘦下去,听说生病了。可怎不见好起来,怪叫人揪心的。
回去的一路上,杜修贤都在责骂自己,怎么能有这么大的疏忽呢?这不是昏了头是什么?
第二天,毛泽东书房里的固定灯停止使用。从3月装上使用到7月停止,一共使用过4次,幸好发现早,还没酿成不可挽回的灾祸。
杜修贤一边等上海制造新型灯具,一边用手灯在主席书房里拍摄。毛泽东更加显得不适,他的一只眼才开刀摘除了白内障,术后的眼睛经常流泪。如果见强光,眼睛难受的程度可想而知了。于是,杜修贤3分钟的拍摄时间,变成了1分钟,这几乎是喘一口气的工夫。
一个月后,上海的新型灯具终于到了。电工们连夜突击安装,悬吊在原来旧灯的位置上。大家兴奋得和盖新房上梁似的,终于大功告成,可以松下一口气了。
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灯,连续开灯20分钟,灯外的镀膜就掉了,这还过滤个屁啊?杜修贤差点没给气疯了。
面对“脱皮掉肉”,束之高阁的灯,他们哭笑不得,一筹莫展。
说什么也不想惊动总理了。可是精明心细的总理每次都陪外宾到主席的书房,他们手里醒目的手灯,怎能瞒过他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睛呢?
“想想办法,在北京附近的工厂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种镀膜工艺。”总理和他们一同想办法。“功夫不负有心人”,10月他们在北京的一家部队研究所里找到了“救星”。固定灯重镀后,一试,令人开颜:50小时也没脱膜。这年代要找个质量过关的产品还真不容易!
历时半年之久的红外线和紫外线风波终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