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西方资本家的原罪,所作所为堪称作奸犯科、以强凌弱。比如大名鼎鼎的石油大亨洛克菲勒,他起家的第一桶金是美国南北战争期间偷税倒卖酒精饮料给军队赚得的。无独有偶,俄罗斯寡头阿布拉莫维奇也是靠走私发的家在《阿布拉莫维奇:亿万富翁从天而降》一书中,作者绘声绘色地描述过当年阿布拉莫维奇走私的故事。“飞机在首都莫斯科机场的夜色里缓缓起飞,机上一名年轻人宽慰地舒了一口气。因为,他的包里装满了万宝路香烟、夏奈尔香水等违禁品,为了把这些东西带上飞机,他可真没少费劲儿,铤而走险地跟警察和安检人员斗智斗勇了大半天才闯关成功。而这事一旦被发现,他可能被判至少5年的有期徒刑,发配到偏远寒冷的西伯利亚劳教场里服役。自然,这对他来说可是最要命的事。”。他们之所以能成功,是社会转型期赋予的机会使然。日后在创建标准石油公司的过程中,洛克菲勒巧取豪夺,使上百个独立炼油者破产。他的冷酷无情和不择手段让美国百姓对其恨之入骨,称其为“强盗大王”、“歹徒”和“最无情的美国人”。
石油生意让洛克菲勒发了大财,也让他成为那个年代美国“最遭人痛恨的人”。他的后人不得不面对报刊和公众的严厉抨击或公开谩骂,为弥补先人的过错,他们成了慈善捐助的常客,但至今仍洗脱不去内心的愧疚。原罪的概念深入灵魂,即便富可敌国,也不得不面对心灵的焦灼与煎熬,这正是野蛮生长的代价。
与洛克菲勒相比,中国富豪的发家手段不过尔尔中国富豪在压榨工人方面的劣迹似乎并不多见,手法也不见得高明。中国经济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福布斯落马榜》一书披露了一个关于“珠宝大王”许宗林第一桶金来源的传闻:据传,由于许宗林做的是珠宝产业,从工人处收取押金似乎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每年都招收大量的新工人,每批300人,一年两批。1990年时每人收取押金1500元,而到了1993年,押金从1500元攀升到3000元。而当时工人的月工资是60元。工人招收后,往往会以很多理由被辞退,当然,被辞退的工人一般都拿不回自己的押金。这样,许宗林每年从工人身上,就可获得百万元左右的钱财。当然,这个版本为“知情人”透露,未得到最终证实。,但他们同样逃脱不了原罪的追问。随着制度的确定和完善,中国经济逐渐进入法治化运行轨道,灰色空间日趋减少,对财富的监督和问责变得日益紧迫且有据可依。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不加收敛的富豪便频频传出落马丑闻。
现在看来,被捕只是风暴的开端。富豪一旦落马,所有光环顷刻间烟消云散,巨额身价化为乌有。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唐万新。德隆倒下后,唐万新被拘,兄弟几个或逃或废,唐万新要请律师,光诉讼费就要265万元,家里最多只能拿出120万元,剩下的靠朋友帮助解决。谁也想不到,那个曾经控制千亿资产的大鳄居然落得如此凄惨下场,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3折戟资本战场
资本是一柄双刃剑,可以把商业理念付诸现实,也能把人引到走火入魔的歧途。成功者固然受人尊敬,失败者的教训更值得记取。果真如此,恐怕落马富豪又将减少几例。但现实是,每一个故事的结局都不免令人丧气,人们终究无法摆脱欲望的役使,这是商业最无奈的悲哀。
无处安放的青春
资本使人疯狂,忘乎所以,听之任之。它驱使着那些渴望财富的灵魂四处追寻,庸碌而茫然。
资本是有腿的,它总是追逐利润。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说:“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资本就是这样见缝插针,张扬放肆,鼓舞人们去不断冒险,不择手段地扩张。它的魅力无处不在,而一旦被它盯上,又将永无宁日。
第一代民营企业家眼中的“资本”大多来自启动资金。合伙人凑的那些钱充其量只是小打小闹,称不上资本,他们真正被资本笼罩是借贷创业。冯仑在《野蛮生长》一书中对此有过精辟的分析:“自有资本金来源于高利贷,会造成暴力倾向,加上男人的冒险心理驱使、环境的不确定,造成赌得赢的概率不大,所以越赌越大。这就是民营企业为什么冒险性大的原因所在。顺着这个逻辑走到极端的是德隆,我们和很多企业没有赌死,就是因为中间认输,退出不赌了。”
民营企业对资本有一种原始的饥渴感。自有资金的匮乏、融资渠道的狭窄使它们不得不求助民间贷款,进而被高息逼迫,沦为资本赚钱的奴隶,几无翻身机会。更可怕的是,这种恶性循环造成民企老板放手一搏的经营传统,甚至在融资环境大为改观的今天,仍不断有相似的情景上演,只不过手段更加高明、态势更加复杂而已。
营养不良使得民营经济先天不足,从而导致其有如青春期般躁动不安。不难发现,每一次原罪频发的结点都伴随着资本压迫和利益诱惑的无限蔓延。在价格双轨制期间,地下钱庄是最大的幕后推手。及至房地产市场初开,国有银行成为炒客的帮凶。而放开股市的一刹那,各种渠道的资金如水银泻地般流进证券市场,当中有私下募集的民间资本,也有寻找利润的国有资本、还有高息拆借的巨额贷款,它们汇集成一股疯狂的力量,裹挟着初生的股市踉跄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