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当时就哭了。然后我们俩都哭了,就站在屋子中间,像兄弟那样互相拥抱,哭得跟小孩儿似的。我不敢看他的脸,看我把他打成什么样了。他的脸简直是一团糟。也许事后更糟,肿啊淤青啊什么的。可当时就已经惨不忍睹了。
“他不让我送他去医院,硬说会好的,他自己能照顾自己。他想知道他当时给我造成了多大损失,赔了多少钱,他想补偿我,每个月还一点儿。无论花多长时间,他都要竭尽所能地补偿我。我跟他说,他什么也不欠我的。这些钱本来就不应该是我的。如果这钱没丢,我永远不会有足够的理由跳出这一行,早晚会被抓去坐牢。塞利格舅舅比我聪明,生意也做得比我好,他还坐过好几回牢呢。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这是救了我。我以前从来没这么想过。而且如果不是花了十分钟猛揍他的脸,我也许永远想不到这一点。
“我有没有说过他不让我送他去医院?几个小时以后,我自己去了医院,一路走到卡布里尼看手上的伤。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伤得有多重。我没告诉杰克,怕他觉得又要来赎一次罪。我觉得我们俩都经不起再来一次了。”
“你后来见过他吗?”
“没有。他打过一次电话,好像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吧。就问问是不是一切都好,确定我是否真的不要他赔那笔钱。之后他就没再跟我联系了,再后来我听说他死了。好像是被人枪杀的。”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