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来过。”

我坐到她办公桌角上。“我还以为她今天不会来上班呢。”

“她不来上班。但她留了些东西给你。”她抬起头来，立即用手捂住嘴。“你的脸怎么啦？”

我没想到脸上的擦伤会那么严重。但那条沟里有很多风滚草。“说来话长。图尔克回波德枢纽站去了？”

“等他明年当上警长确定怎样布置家具之后吧。”

我翻了个白眼，把屁股从她办公桌上挪下来，向我办公室走去。进门的时候，我顺手扯下那些黄色小即时贴。这是她发明的让我在当天工作时间内处理完所有事情的方法。我办公桌上有一个合成纸信封，是联邦调查局通过联邦快递寄来的。每次接到这样的函件我都有点兴奋，好像再次确信自己和那些大人物，比如我的笔友艾略特·内斯（Elliot Ness，联邦调查局著名特工——译注）仍有书信往来。一定是维克带来的。她对FBI不感兴趣，觉得他们都是些有级别的笨蛋。我撕开用尼龙加固过的粘胶条，一个信封掉到我办公桌上。是化学分析总部寄来的，档案编号是：95 A-HQ7777777。天啦，这么多7，我们的一定运气不错。的确如此。FBI实验室说，子弹样本上的陌生化学物已经被鉴定为SPG润滑剂，或者说莱曼系列的黑金火药。

龟孙子。这大大缩小了调查范围。这意味着无论是谁开枪杀了科迪·普里查德，这家伙用的都是黑火药猎枪。不过这好像没道理。我甚至不确定是否能用那种古董猎枪发射出子弹，而不把自己的脸打开花。而且为什么要用古董猎枪？为了最终达到怀旧的目的，美国至少有十三家公司制造黑火药步枪、来福枪和猎枪，包括明火枪和雷管枪。传统的前装枪偶尔会被用于打猎，但黑火药武器更经常地用于垦荒庆祝活动、传统的打野鸡活动，以及再现南北战争的表演活动中，通常都有装填弹药慢、弹药使用不便的缺陷，而且还会冒出大量的烟。另一方面，由于这些东西已经被界定为古董，所以它们的销售和持有权通常也不受现在枪支管制法令的限制。从这两个方面分析，哪一边都对我们不利。如果你问这地方谁有古董猎枪？答案如雷贯耳：人人都有。甚至我自己都有一支帕克双筒猎枪，是我爷爷传给我的。我还有一支旧的伊萨卡10口径散弹枪。算了，看来调查范围没有缩小。我抬起头，发现露比正靠在门框上。“有事吗？”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我举起那封信。“对这个的反应？”

她笑了。“下面那个。”

我把联邦快递信封推到一边，拿起一条看上去像运动裤的裤子，上面的蓝色纱网印刷字体是：楚格沃尔特运动部 XXXXL。“很有趣。”楚格沃尔特是个小镇，位于我们这里到夏延大约三分之二路程的地方，以辣椒酱和胡佛小屋着称，后者是一个加气站兼礼品店。我把裤子举起来查看。“这能装下三个我。”

“也许她认为你总有一天穿上会合适的。”

“你们人人都聪明。”我把裤子扔到椅子上。“你能联系上奥马尔吗？”

“现在是狩猎季节。”

“我知道。”

她的肩膀往下耷拉了一点。“如果我们有红外线卫星设备就好了。那我就能说‘行’了。”

我坐下，把酸痛的双腿放松。“我猜，我只是问你可否打几个电话，看看他是否在附近，而不在卢旺达。”

“当然可以，但我不敢保证哦。”她临走也没忘记叮嘱我。“看下那些即时贴，今天有你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