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的人们对于侵犯边界和越界的危险有着很精细的敏感。他们创造了秩序和守则,注意禁忌的内容,并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应该放弃,什么是可能的,什么是办不到的。品德和礼节问题在古希腊时期有着很突出的作用。随着自然界限的打破,人们又建立了新的文化界限。
古希腊罗马和欧洲中世纪时期,所有城市都有提醒着人们种种界限的宗教中心。在建立古希腊罗马和中世纪的城市之前,往往要进行浩大的宗教仪式程序,主要就是为了建设城市前,先树起对自然和宇宙不可避免的破坏的赎罪标志。在当时人类大部分的活动中 破坏自然的,无论耕地开矿还是手工业,确保不可抗力的许可是必不可少的。直到今天,猎人们打猎时的呼喊声还微微地流露出这种感觉:是与受到破坏的自然进行和解的提议。
接近自然的民族到今天还直接展示着这种感觉。每次对自然的侵犯 砍伐一棵树,杀死一只动物,或改造一条河流 都需要一次宗教仪式的弥补。在他们的想像里,那些打破大自然界限的人们处于不断的危险之中,因为这是在冒犯一种比自身强大很多的力量,由此也会伤害了自身。一种有效的方法来制止这种人类被激发出的扩张欲望,人类还没有想出。
但最晚从宗教能力的发展开始,人们主要就在尝试升华这种本性中的扩张欲望,这也是人类和其他生物的区别:人类借助于文化能够不去打破太多自然的界线;他能够在其他生物难以接近的领域中前进 精神的世界。扩张对于人类来说,并不只是将围绕着自己的世界占为己有并加以利用,人类还可以在自身中进步,发展精神的、音乐的和艺术的潜力,展开想象和幻想。
所有伟大的宗教和哲学体系都在证明,从这种物质和精神的二元论中会产生或至少有可能产生很大的紧张关系,它们的共性之一是寻求平衡,一种在我们自身的可能性和我们周围的可能性之间的平衡。人们到底能够、应该或可以从这“尘世” 即物质的世界中,收获多少财富,又能在“非尘世” 即非物质的世界中,得到多少财富?什么时候人类能够达到完美的最高级别?
这些问题在我们这个时代和文化中显得奇怪,几乎令人诧异,远离现实和生活。这些精神上的废话,关于我们自己和我们周围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我们不是经过了经验主义、理性主义和启蒙运动的现代人吗?我们不是学过了只有我们抓得住、看得见、闻得着、尝得到的东西,只有我们能称重测量的东西,才是算数的吗?这些正是在手边的BIP,可观的经济增长,丰厚的利润率或者收入账户的高额存款。与此相比,那些道德上的行为、纯粹的信念或者美感的事物能有多少斤两?为了美丽而美丽?人们能从中买到什么?有着决定性的是:我们能为此得到什么?
所以在资源充足富裕的国家,大多数人继续努力争取物质财富的增多,这是他们对本性中扩张欲望的偏爱形式,即使他们的生活满意度没有因此提高。他们就这样定型下来朝着物质财富增多的方向行进,而且对其他事物没有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