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财富永远增长达到幸福和安乐,这种在原则上就无法兑现的诺言,以及由此聚焦增长的社会出现的经济崩溃,并不是假种设的想法,而是绝对的真实。通过一个简单的数字游戏人们就能明白。
1800年以来,工业化进程加深了生产力进步的影响,并有力地推进了经济增长,当时财富数量和服务量、BIP以及世界人均人口 地区之间区别很大 大约翻了11倍(1),对应的年平均增长大于1%。随着世界人口增加7.7倍 从9亿变成69亿(2),全球经济的BIP大概是两百多年前工业化开始时期的80倍,对应的年平均增长是2%。
如果将两百年来的人均增长率对应上目前最年轻的地球公民,并假设那时世界人口数量由目前的69亿增长到90亿,也就是直到2100年,全球的BIP会比今天高出3.6倍。鉴于目前全球资源供给和垃圾处理的瓶颈状态,这可真是一个相当大胆的想像。但是增长的捍卫者们觉得人均增长在很长时期内保持在1%太低了,不足以长久维持西方社会的生活满意度和生存能力,也不能消除富人和穷人之间、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巨大的贫富差距。
仅仅为了维持西方社会的生活满意度和生存能力,人们作了估算,每年平均的人均增长至少要一直保持在2%。按照这种增长,如果西方工业国家之间的贫富差距没有比之前变得更大,而且仍假设人口由69亿增长到90亿,那么全球BIP到2100年要翻6倍。比起目前经济利润价值为61万亿美元的财富和服务量,在90年之后要获得价值为350万亿美元的财富和服务量。如果还要填补贫富之间的差距,那么西方社会每年的人均增长要再提高2%,全球增长率甚至要提高4%(3)。
“为什么不呢?”增长的捍卫者们满怀信心地高喊着,仿佛已经看到人类陶醉在物质富裕之中。为什么不呢?因为在本世纪末,在未来的90年中,4%的人均增长意味着是目前物质财富和服务量的33倍 目前价值61万亿美元的全球BIP要增长到将近2000万亿美元(按今天的货币价值)。有必要提醒一下的是:在世界人口激增的情况下,全球BIP自1800年起由0.8万亿增加到了61万亿美元,但人口增长有明显放缓的趋势,可全球BIP要在90年之内从61万亿增长到将近2000万亿美元。也就是说,不仅要继续推进过去200年中因工业化带来的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经济增长,而且还要以极端的速度增长。
这种观点太不正常,也毫无现实依据。如果不是在政治上、社会上和经济上有影响力的机构也持有同样看法,倒是可以心平气和地把它看成一个巨额数字的小游戏,或者犀利些地把它看作是任性的毫无意义的空想,但欧洲理事会在2000年里斯本战略中却认为“未来几年 约3%的平均经济增长率”是完全现实的(4)。2004年德国总工会宣称,要支持“每年3%稳定持续的增长”,而且要求联邦政府,“使用所有可行的手段,来达到这一目标”(5)。2008年,活跃在世界范围的企业咨询机构麦肯锡也强调要支持这一3%的增长要求。根据他们的观点,较低的增长率不能使西方人维持物质富裕(6)。2009年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的州长尤尔根?羽特格尔斯还要求了3%的年增长率,“为了能使公共预算和社会保险的财政情况保持良好(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