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要搞清这是什么人的眉毛?长寿眉还是蛾眉?宽度可有天壤之别啊!”吕克闸回应玩笑。
程远青浑然不觉道:“准确地说,就是一乘四厘米的面积……”
“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就找我,这个手机号码,日夜都开着。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可惜马上要进行谈判,吕克闸只得结束对话。他喜欢和这位留过洋的女博士聊天,有类乎薄荷般提神醒脑的效能。
电话响了。程远青一把接起来,半天没有人声,只是窸窸窣窣揉纸的动静。
“你哭了?”程远青亲切地询问。
对方的哽咽得到了稍许控制,稀疏了一些,回答:“我想报名。”
“欢迎你。你叫什么名字?”程远青知道这是一位认真的报名者。
“我叫什么名字,这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了乳腺癌,做了手术,在家养病。我害怕极了,孤独极了……这样没日没夜地熬下去,人会疯……”
程远青说:“感谢你信任我。但能否成为正式组员,要经过甄选。”
那一端惊讶迷惑地说:“甄……甄……什么选?”
程远青解释道:“甄别的甄,选择的选。不是所有报名的人,都能成为组员。在这之前,要面谈一次。”
“病得快死了,哪来这么多条条框框啊?”
程远青说:“这是对大家负责任。”
对方不相信地重复着:“谁对谁负责任啊?本来得病就够烦的了,这不是让人更挠心吗!求您了,干吗为难一个都摸着阎王爷凉鼻尖的人啊?”
程远青不为所动,说:“正因为这团体特殊,才格外慎重。”
那女人焦躁起来,说:“谁稀罕你的小组!你开不了张就得关门!”兀自把听筒砸下。此刻的暴怒和刚才的懦弱,恰成鲜明对照。
程远青看着电话机,缓缓放下。她不想把小组办成街头的秧歌队,原则一定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