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鼎铭眼看自己哭师无果,得知李鸿章此时正作为曾的幕僚而在曾的营内,便“病急乱投医”地找到了李鸿章,说:“沪滨商货骈集,税税充羡,饷源之富,虽数千里腴壤财赋所人不足当之,若弃之资贼可惋也。”要求李鸿章出面劝曾国藩分兵上海。
李鸿章果真挺身而出。当日曾国藩日记中有记:“少荃(李鸿章字)商救援江苏之法,因钱茗甫鼎铭来此请兵,情词深痛,不得不思有以应之也。”只是此时曾国藩尴尬的是,他手下压根儿就“无兵可分”——分兵后西线力量自然会有所削弱,如果太平军卷土重来,自然难以招架,如此岂不是自己给太平军创造各个击破的机会!如此情况一旦真的发生,后果不堪设想!这才是曾国藩当初没有贸然答应分兵的真正原因,其实,对于钱鼎铭所说的所有利害关系,曾国藩岂能不知!
怎么办?除非另外再编练出一支新的军队前去!
然而,这可能吗?
一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集结到如此数量的兵勇本身就是个难事,还要将他们一个个都训练成真正能征善战的战士,又是难上加难的事;二是这支军队可谓是孤军深入敌后,本身就凶多吉少,再加上上海又是洋人的老巢,其中各种势力错综复杂,稍有闪失便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的差事叫谁去,这样的军队叫谁领?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曾国藩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曾国荃,谁知这位曾老九一点也不给大哥面子,他毫无商量地拒绝了这个差事,因为他一心想着要攻入天京取得“头功”,对其他事情一律毫无兴趣。曾国藩又想到湘军老将陈士杰,没想到这位与自己出生入死多年情同手足的老部下,也以老母需要就近照顾为由拒绝了这个差事。似乎在无可奈何间曾国藩才想到李鸿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