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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梦,梦之惊叹(1)

中国人“盗墓”VS美国人“盗梦” 作者:白海军


笔者相信99%的中国人在第一次看美国电影《盗梦空间》的时候都看得眼花缭乱,只明白个大致意思,根本没有完全看懂,即使是看过两遍的,也有大约一半的人还是没完全看懂;看了第三遍的时候,才有80%的人看懂,有的人即使是看了N遍,还是看不懂。这些数字都是笔者自己估测的,没有进行过调查,但笔者坚信如此。

笔者曾参与编译过《法拉利背后的家族》,原稿为德国人费托·阿旺塔利奥,第一译者是殷明,笔者是第二译者。笔者虽以“译者”的名义出现,但是实际上笔者不懂德语,只是在第一译者翻译的基础上重新加工整理。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汉语译稿为原文的直译稿,显得十分生硬。而且最重要的是,由于是直译,所以稿子相当于德文原稿的汉语镜像,这里面所产生了一个问题,就是德国人的思维和中国人是不同的,笔者当时的感觉就是,德国人是层叠式思维,中国人是纵线式思维。我们小学、初中语文中常讲文章要有“线索”,也就是整个文章,不论是短文还是长篇大作都有一个或者数个线索,通篇不偏离这条轨道。但西方人的文章往往是“层叠式”地摞在一起的,虽然也有线索(小说更明确),但整体感觉你需要一层层地分析才能弄懂,否则,很容易陷在某层,或者感觉混乱不堪。《法拉利背后的家族》笔者反复读了三遍,才理出个头绪。《盗梦空间》其实就是一种层叠思维,只是变换为数个人的梦境,且更为复杂。在这里想说的,还不仅是《盗梦空间》的多层叠梦境,而是其所揭示的深刻的哲学、科学的未来意义。

笔者是学医出身,记得在学校解剖楼里有一个标本,一个完整的脑组织浸泡在防腐液玻璃容器中,笔者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呃!这就是人类的灵魂!”那东西如此完整,以致让人觉得它还在思考,不知为什么,笔者当时一下子又联想到了了那个著名雕塑“思考者”。后来读哲学书,其中有一本是希拉里·普特南(Hilary Putnam)写的《理性、真理和历史》(Reason, Truth, and History),他阐述了他的假设:“一个人(可以假设是自己)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从身体上被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一个人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从身体上被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被连接在一台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输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普特南提出这个假设,为的是要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这有点让人不寒而栗,思考久了,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就是那“缸中之脑”,我们的身体究竟是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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