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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朝廷(19)

一言难尽:晚清历史现场 作者:顾晓绿


慈禧太后向来厌恶光绪,甚至不愿为他立嗣,而谋立载漪之子为储君。载漪在府中备好茶点,等待各国公使前来祝贺,不料连续三日无一人至;因为各国对此大有意见。从这之后,载漪痛恨洋人,常对人叹息道:“我见中国小说中,常有剑仙侠客,为何现在没有呢?”或问何意。他答道:“我愿借其力杀尽洋人。”有人便说:“剑仙侠客不过能杀一二洋人。若要尽杀洋人,不如用拳团。”闻得此言,载漪便屡屡向慈禧进言,要求起用义和团抗拒洋人,于是在其蛊惑之下,慈禧下诏以团民抗洋,终于酿成庚子之乱。

光绪帝临死之时,他不言不语,用手在空中写字。殿内挂有一幅《宋司马光谕人君用人之道》立轴,跋文是:“光绪丙午十月上浣录,臣全忠敬书。”还有一些匾额斗方之类,下款都写着“臣全忠敬书”。其实这都是光绪的御笔,之所以这样写,是因为光绪试图以对慈禧太后称臣,表明自己忠于慈禧太后的心迹,来换取慈禧的谅解。可此时,慈禧太后又怎么能让光绪再次亲政呢?究光绪帝病情自二十四年逐渐加剧,终致不起之缘由,实与戊戌变法失败有着直接的关系。光绪被囚禁在瀛台后,慈禧太后曾欲废之而另立他人。光绪也知其用心,日夜担惊受怕。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此举虽未能实现,可光绪也难脱囚禁的牢笼。明知岌岌可危,亦只有坐以待毙,心中十分忧伤。他曾仰天长叹:真不如汉献帝也!因而病势日渐加重,最终归天。

光绪皇帝虽在宫中由慈禧抚养,处境十分可怜。据宦官寇连材之笔记中说:“中国四百兆人中境遇最苦者,莫如我皇上。盖凡人当孩童时无不有父母以亲爱之,顾复其人,料理其饮食,体慰其寒暖,虽在孤儿,亦必有亲友以抚之也。独皇上五岁登极,登极以后,无人敢亲爱之,虽醇邸之福晋,亦不许亲近,盖限于名分也。名分可以亲爱皇上者,唯西后一人。然西后绝不以为念。故皇上伶仃异常,醇邸福晋每言辄涕泣云。”

庚子年,清廷对外国宣战,西太后发布的“宣战”上谕称:“近畿及山东等省,义兵同时不期而集者,不下数十万人,下至五尺童子,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同日,还发布了嘉奖团民的上谕:“所有助战之义和团民不用国家一兵,不縻国家一饷”,“仰托祖宗之昭鉴,神圣之护持,使该团民众一心,有此义勇”。

曾任清廷外务部右侍郎的伍廷芳在1904年就对日本公使内田康哉透露光绪皇帝必定会死在慈禧太后之前。内田康哉问伍廷芳:当皇太后驾崩后皇上会如何?据《内田报告》:“伍言道:亦如世间传闻,诚为清国忧心之事,万望无生此变。伍话中之意,皇太后驾崩诚为皇上身上祸起之时。今围绕皇太后之宫廷大臣,及监官等俱知太后驾崩即其终之时。于太后驾崩时,当会虑及自身安全而谋害皇上。此时,万望能以我守备兵救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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