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以为有一种魔法,大声喊“忘记了!”就好像真的能忘记过去一样。后来她才明白,过去不曾离开,一直存在在她的记忆里,一起带到了现在和未来。
嘉木,你还好吗?
体育课的休息时间究竟是谁去买水,这是个永远的话题。不过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通常都是——
“一局定胜负吧。”
于是所有人的都迎着阳光,眯着眼盯着在空中翻转的硬币。上升,落下,被一只修长的手猛地握住。屏住呼吸,几乎不敢眨眼。
握紧的手松了一点,然后渐渐松开。
“哎哟。”
“诶?”
“哈哈哈……”
自然是各种反应。
“又是我啊。”阿彻自认倒霉,挠了挠头后顶着毒辣的阳光,一路小跑朝着小卖部的方向奔去。
“阿彻和老大对上,从来都没赢过啊哈哈哈。”旁边的男生猖狂笑了几声,拍了拍夏理的肩,“不过老大,不用愧疚,你今天也算是成全他了,北操场九班女生在跑八百,阿彻好顺便去看那个画漫画的女生呢。”
老大自然是指章夏理。这个称呼也不知是谁先起头的,似乎是因为生在一月,比这群男生都要大几个月,再加上成绩不错,自然而然地就流传开了这个称呼。
夏理原本在水龙头下冲着汗津津的脸颊,闻言稍许顿了顿,重复地轻声反问:“画漫画的女生?”
“欸老大你也应该认识啊?”那男生被一反问,倒是有些手忙脚乱地比划,“就是那个头发软软的,眼睛圆圆的,个字矮矮的,长得超可爱的那个。”
“可爱?”
竟然又是一句迷茫的反问。
“好像是叫路什么?路……”旁边人笑着提醒了一下,才恍然想起,“路茧!”
“路茧?”夏理仿佛才回过神来,“我认识啊。”
于是方才解释的男生便一脸黑线,心想你认识刚刚还一脸茫然啊。打算立马结束这个无趣的话题,不料夏理又追问了句:“你说她可爱?”
“……不可爱吗?”
“可爱吗?”夏理歪着头,表情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老大你眼光高了吧,不可爱阿彻怎么会上了心?”
“阿彻上心?”一些小心思就这么慢慢凝聚在一起,渐渐让男生的头脑变得明朗,“……我去买水。”
直接覆盖掉男生的“咦你不是猜中硬币正面赢了吗”的疑问。
——是“可爱”这种形容词啊。
——比起“美丽”、“优雅”、“能干”什么的更平易近人吧?
男生摇摇头,把某种不爽的认知抑制在大脑一片小小的区域。犯什么病啊,不是说好打赌输掉的人去买水一周吗。现在自己这种窝囊样,根本像个完全的输家啊。
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加快了。
可以理解当阿彻买完七八瓶冰水,冰得手毫无知觉时看到夏理,该是多么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果然是好兄弟啊!”阿彻笑嘻嘻跑上去,一溜儿就想把自己身上冰水的负担卸下一半给同伴。
“自己拿。”对方居然摆出了一副“看你不爽”的表情。
什么好兄弟,呸。从感激涕零立马变成了扎小人诅咒的心情。阿彻暗自嘀咕着依旧呲牙裂嘴拿着冰死人的水瓶,眼睛不由自主往操场上绕着圈龟速慢跑的女生们瞄。
“你看什么!?”一脸阴沉。
……今天你更年期吗!阿彻在心底怒吼。余光却瞥见原本整齐地绕着操场跑的女生们都团作一团,围在操场的转弯处。
“喂夏理,那里是怎么了?”
——很显然是有人晕倒了吧?
八月的这座城市,除了酷热难当外就只剩酷热难当。下午一两点正是最炎热的时候,连蝉鸣都失了节奏,沙哑地嘶叫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