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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天下城(10)

天下城(上卷) 作者:(日)佐佐木让


即便如此,市郎太还是不停地回头看,凝视着正在燃烧的城市。南部半里的这一片区域,不光是被武田攻陷的地方,更是自己赖以生存的小城。如果没有战争,这一道一道的城墙毫无疑问将一直是孩子们的游乐场。不,它不只是城市,是将来再也看不到的故乡之景。

被赶着向前走的大部分女人和孩子们,也同市郎太一样不停地回头看。看着燃烧的城楼,凝视着越来越远的故乡。被武田的旗帜和指挥旗包围着的,这个小小的村落和城山一样也在市郎太的眼睛里燃烧。如果没有武田的侵略,信浓和其他的村落没什么两样,也会是一个美丽宁静的佐久小乡村。

“走快点!”步兵喊道,“甲斐还远得很呢,不要磨磨蹭蹭的!”饭富源四郎也把马停在路旁,望向燃烧的城山的方向。

一副满意又愉悦的表情,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这样的风景看了多遍不会腻”的表情。

市郎太不由得小声嘀咕:“够了,再也不想看了。”

走在旁边的辰四郎“唉”的一声询问道:“什么?”

市郎太,与其说是回答,倒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再也不想看到城楼燃烧,也不想看到城市陷落了。”

市郎太到达甲斐国的古府中已经是五天后的下午的事情了。如果是军队的话,大概三个日夜就可以走完这段路程,然而他们却还要带着这些虚弱的女人和孩子们翻过八岳山的山腰。五天则是必需的。

古府中位于甲斐国的正中央的盆地,是甲斐国的行政中心即首都,也简称为甲府。以前武田家族把根据地建在这个地区以东的石和,晴信的父亲-信虎把宅院从石和迁到了这个地方。宅院位于市区北边的边缘-一个靠山的关键位置,其形状呈扇形。这个公馆被叫做踟蹰崎馆。公馆的南面是武田家臣们的宅院,往南去有职人街和商业街。这一系列的宅院街道的整体就被称做古府中。当然,也是甲斐国最繁华的城市。

市郎太以及在志贺城被抓的一百多个女人和孩子,就被带到了古府中一个叫八日市的商业街。路过的市民和农民,嘲笑地看向市郎太他们。孩子们也在嘲笑他们,甚至说一些难堪的话。市郎太耷拉着眼皮,默默地走在整齐的队列里。

走到半路的时候,饭富源四郎让女人儿童的一列队伍停住。然后叫男孩子那一列队伍继续跟着其他的武士和步兵向前走。

莫非……市郎太突然感到一阵不安,回头看着女人的那一列队伍。难道自己就要跟母亲、姐姐以及表妹千草诀别了吗?连离别的话语都还来不及说,就这样被迫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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